肖扬的心脏倏地仿佛敲响了大鼓。
噗通。
噗通。
美人乡,英雄冢。
惊鸿一瞥,只记得飘渺的白衣,自此多日来流连在肖杨梦境之中。
……未完待续。
——
就在步青云为了赚钱而如火如荼写话本的时候,王府这边却也掀起了不小的风波。
百姓沉浸在年味中,朝堂之上的硝.烟从来不会静止,浮光幻影般的年味维持到三天已是令人欣慰。
转眼过了半个月。
西大街的燕王府中,萧炀难得清闲,接了在宫中的侄儿来到王府用膳。
不是什么重要场合,两人便聚在偏堂。
燕王府大厨所做的饭菜,精致而又可口,满满一桌子,囊括了从南到北的佳肴。
香味四溢。
萧炀与萧珏相对而坐,经过皇家培训过得礼仪一丝不苟,食不言寝不语被贯彻到一言一行中。
侍立身侧的侍卫以及婢女兢兢业业,生怕呼吸急了惹两位贵人不悦。
齐胸襦裙的婢女恭敬跪在小皇帝一旁手持金盆、或放着绢帕的托盘,战战兢兢半弯着腰,等候两人用膳完毕。
若是平常,萧炀便吩咐撤了这些,他更喜欢亲手做。
但小皇帝来了,礼不可废。
许久,银筷指向就近的玉盘,倏地发现佳肴已尽,萧炀微顿,将银筷放下。
不待萧炀动作,啪嗒一声,小侄儿萧珏亦是放下了筷子,动作迅速且僵硬。
小小的脸上嘴角弧度像是硬生生扯出来的,露出的笑容比哭还难看:“十七叔,我吃饱了。”
见他如此,萧炀浓眉拧起,心间的不悦无休无止漫了上来。
按理来说,萧珏与萧炀是叔侄关系,血缘亲近,他又自幼失恃失怙,被小叔叔一手带大,本该很是亲近。
然而这胆怯懦弱的性格,非但没有继承先帝的精明,也没有萧家皇室的气魄。
若是平常人家,指不定以为被叔叔虐待。
可是自己这叔叔,虽称不上事事尽心,然也没出岔子虐待稚子。
有心询问小皇帝功课的萧炀兴致顿消,扭头看向那两个婢女道:“伺候阿珏。”
“是。”
“谢、谢谢两位姐姐。”小皇帝长的白嫩,声音甜甜的仿佛糯米。
萧炀眉头拧成深深的川字,心头不悦更甚,语气带了冷厉教训道:“你是天子。”
下人伺候,本便理所当然。
“是、是。”小小的身子还穿着正红色的棉衣,天子还梳着总角,白净的额头露出,那双麋鹿般清澈的大眼睛中盈出了水雾。
正是受到惊吓瑟缩的模样让萧炀琥珀色眸中最后一丝柔和撤下,波涛在眼中汇聚,瞳孔中的琥珀色沉沉旋转,注视着稚儿拘谨的模样。
似是因为这静止的注视,小孩的身体渐渐大幅度的抖了起来。
萧炀的不悦翻腾又静止,犹如湖面投入石子又归于平静。
对待世间仅存的亲人,萧炀宽和了许多:“太傅教了你什么?”
“丞相大人教了我……额……”稚童小手揪着衣角,身子不自觉痉挛,磕磕绊绊道,“论语的,子张第十九。”
“继续。”
萧炀半闭着眼,身子向后倚,做出洗耳恭听的架势。
“我、我不记得了……”小皇帝头深深埋了下来,隐隐有啜泣声传来。
心头火顿时窜天而起,与之相对的是萧炀话语中的朔朔寒风:“回去再学。”
“好、好。”幼童唯唯诺诺。
霍然拉开梨花木座椅,在青砖石地板上发出刺耳的声响,风驰电掣般阔步离去,衣摆猎猎仿佛昭示了主人的不耐烦。
“还坐在那做什么?”萧炀回眸,锋利俊朗的五官拥有可止小儿夜啼的冰寒眸子,“回宫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