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也是本王占了便宜。
“大人,房间已经准备好了。”新买来的小厮眼观鼻鼻观心不敢多看一眼。
没办法啊,这个男人长得太具有侵略性了。
多看一眼都觉得双股战战。
不过……他们怎么抱在一起?
萧炀觑他一眼,心中浪潮迭起又呈阶梯式下降,猛地深呼一口气,萧炀斜乜他一眼道:“下去。”
“是。”
——
蜻蜓点水般的吻微不足道,步青云被灌了醒酒汤躺在床上。
月牙悬挂头顶。
头晕目眩,步青云抬起沉重的眼皮。
一只手垫在脸下,眼神迷蒙,麻木感在清醒过后猛地席卷神经,步青云倒吸一口冷气,试图抬起僵硬的胳膊缓解这种麻木感。
待麻木感消去,步青云缓慢掀开了床幔。
瞳孔乍然缩成一点,醉意凛然消散。
遍体的寒意从骨头内传到血肉,最后控制了每一寸神经。
蛇。
望不见尽头的蛇从窗棂、门缝爬了进来,密密麻麻,吐出蛇信子的声音汇杂在一起,落在耳中成了冷泉。
冷泉融进了肌肉,步青云脑袋一动,冷静下来,便知这是谁的手笔。
孟老爷。
呼气再吸气,冷冽的空气让步青云逐渐冷静下来,快速逡巡过室内。
床边一小桌,桌上放着灯罩。
烛火摇曳。
步青云一咬牙,猛地拿开灯罩,红烛泣泪,火舌在风中摇曳。
墨瞳被烛火照的明亮,步青云猛地扯开床幔,火舌迅速吞噬床幔,火焰愈演愈烈。
——
萧炀追杀刺客回来后,看到的便是冲天的火势。
犹如一盆水兜头泼下,萧炀前所未有的骨骼战栗。
轻功一跃而起,猝然冲到房宅之中。
火势冲天,仿佛魔鬼的狂笑,扭曲着疯狂,白日里买回来的奴仆不见踪影,偌大的房宅空空荡荡,只有这火焰铺天盖地占据了人的眼眶。
萧阳脸上还带着刺客喷溅而出的血液,在火焰的映照下,经由雕刻刀雕刻出来的脸庞前所未有的狰狞。
“步青云,步青云。”萧炀咀嚼着这三个字,带着前所未有的狠戾,仿佛在咀嚼着什么仇人。
牙齿猝然摩挲出刺耳的声响,身体猝然向前倾长腿一跨,便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进火海之中。
“王爷!”萧炀的动作快如闪电,楚辞鹤眼睛捕捉到的那一刻,萧炀距离火焰只剩下半步距离。
“十七!”猝然耳边响起熟悉的声音,萧炀瞪大了眼睛猛地扭头望去。
步青云脸上灰扑扑,但是笑起来那排整齐的牙齿格外显眼。
没心没肺。
无端的怒火高涨。
萧炀磨牙霍霍,一拳头砸烂那张笑脸的念头疯狂叫嚣。
付诸行动之时,拳风呼啸而起,最终停留在步青云鼻翼前一寸。
步青云方才已将萧炀的种种神态尽收眼底,那股疯狂的神色,令步青云从脊椎骨都升起一种电击过的酥麻感。
不知为何,步青云笑得愈发深邃,本来浑不在意的态度,突然变得有几分欢欣雀跃,连带着笑纹出现在眼角。
他解释道:“有人往我房间里放了蛇,那个时候没有人出现。我想那些家里买的奴仆,都是孟家派过来的。不会有人来救我,蛇那么多,我便……”
烧了床幔,孤注一掷,火势太旺,凭一人之力只是杯水车薪。
“呵。”萧炀冰冷的嘲讽打断了步青云的解释,“真胆大啊。”
侃侃而谈猝然被打断,步青云笑意微怔,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思蔓延在心头。
步青云垂了眼睑,脑海中想起方才在火海中的态度。
那时候其实赌的就是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