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温仪捂着伤口痛心地想,为什么是这个表情?若非清楚地记得昨晚发生了什么,他简直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干了什么不恰当的勾当。温仪已上过元霄很多次当,大约知道这崽子脑子里一定又有些不可描述的内容,却也绝不会想到——
人家已经在脑子里和他求过亲并且他‘答应’了。
是的。
求过亲不算。
元霄还默认温仪答应了。
虽然不知道他到底是哪里得出的结论。
但反过来想,也很简单。命都肯给你了,还不成亲吗?没这个道理。
想明白这层,勇于担当的元霄开了口:“温仪。”
“我会对你好的。”
这六个字一出口,他大感尴尬,只觉得心口一只狼崽子嗷嗷叫着乱蹦乱跳,这回是再如何死命也按不下去的了。情绪波动之下,元霄愣是没敢看温仪的神情,话一说完就一个翻身滚下塌,穿了鞋子就跑——去外面呼吸新鲜空气。
留下一脸懵逼的温仪:“……”
连问的机会都没给。
躺在床上的温国公琢磨了很久,才想,哦,可能是想表达‘狡兔虽死良弓不藏’这样的君臣大义吧——其实他这样的理解,从字面上,好像也没有大错。
后来这句话元霄在温府时也说过一次。
那时温仪伤早就养好了,太子借着看望的名义正大光明溜温府。
苏炳容当时就想,完了,砸了房顶削了山石,这回连人家老爷都祸害了,看来他和白大估计得卖身在这别想着出去。那会儿正值抒摇要来,已经到了半路,元霄与温仪就聊抒摇的风土人情,聊到兴处红光满面,出来时正好撞见苏炳容和温蜓。
苏炳容顿了顿:“国公他……”伤如何。
本想这么问,但后面那句碍于人家自己人在场,不便多问。
便听元霄道:“我会好好待他的。”
说完扬长而去。
温蜓呆了一呆,立马冲进卧房,偏巧温仪起身时扭了腰,正一手捂着。
温仪还在那儿感慨年纪虽不长身体终究不如以往,便听哐当一声,回头一看,铜盆摔在地上,自家小厮一脸不可置信。
捂着腰的温仪:“有事?”
温蜓内心的震撼有如雪山崩塌,内心复杂无以言表。这太打击人了。他向来以为自家老爷怎么说也是个娶妻生子的,怎么就,怎么就——
“老爷……”
温仪有些小警惕:“怎么。”
温蜓天人交战了很久,终于没有说什么,默默捡起盆走了。
算了。
老爷要脸。
后来在真相大白之前的很多天,温大人一直处在一种无微不至的关怀中——
仿佛呆在娘家一样。
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且说回如今。
元霄自认表述心意后,就跑了个无影无踪——关键时刻怂了一把。却把温仪给单独留在了房内。而元霄一走,温仪笑吟吟的面色便一冷。他只敲了敲床沿,殿顶突然便倒吊下来一个人。一身黑衣黑面,翻身落下,跪地道:“温大人。”
温仪淡淡道:“来了多久?”
“晨起宫人换班时。”
“坤定宫何等严谨,你也敢进。”
“宫中兄弟轮班守。今日轮到属下与十五。”那人单膝跪地,十分恭谨,“坤定宫再严谨,属下效忠者为大人,大人在何处,属下就在何处。”
温仪满意道:“看来宫中的生活并未将你们养刁。十五呢?”
“他隐在元帝身侧。”若非温仪在此,按照暗卫军例行职守,他也该在皇帝那里。但是温仪来了,温仪的命令,便大过世间任何人。
不错。
元齐安他们想要知道的温仪的暗卫军,其实一直都在宫中。两人一组,轮着值班。与黑夜为伴,隐在光明之下,暗中保护皇帝安危。某种意义上,也算是给温仪当眼线。先前温仪在温府时得知的元霄一列事宜,便由宫内外的暗卫交替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