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真双标啊。”
“双标是什么意思。”
“就是说你宽以待己,严于律人。”
“哦。”
温仪叹了口气,自从结识元霄后,他经常叹气,上几十年叹的气都没这两三个月多。可能上天当真是公平的,一物降一物,想他之前总是给人亏吃,总算有人把亏还回来了。
“世界上有许多人,有的擦肩而过,有的一见钟情,有的明明情深似海最后却分道扬镳。”温仪觉得自己像个老父亲,太子老师的职责尽到了床上。他问,“你知道为什么吗?”
元霄道:“第一种是因为他们不喜欢,第二种是喜欢,第三种是喜欢过。”
温仪摇摇头:“不是。”
不是?
人和人在一起,难道不就是喜欢和不喜欢的分别吗?
元霄有些茫然。他看的话本中,都是这样啊,还都一定要经历十分艰苦的环境,历经千辛万险,才要在一起,有时他看得都觉得累,既然那么辛苦,为什么不能各自安好,非得在一起,弄得父母不乐意,自己什么都失去。强求来的难道就是他们要的么,倒不像他和温仪,两情相悦,你喜欢我,我也喜欢你。多好。
温仪大约也是头一回有耐心说这些。他无意识地松开手,比划给元霄听:“或许缘份是因为喜欢不喜欢而加深的,但是两人若要走得长久,却还要靠信任,理解,不是将喜欢两个字挂在嘴边就能生活下去。”这世界上的感情,并不单单只有爱情。而真正能令两个人不离不弃携手白头过个几十年,这两人之间,一定已经不止爱情。
元霄才活了十七年,头一回春心萌动,就栽在温仪身上。有些东西,他还并不懂。但是温仪懂,他吃的盐,比元霄吃的米饭还要多。温仪喜欢一个人,就要想到往后很久的岁月。喜欢一个人是多么容易的事,不过一眼就够了。可往往后面要走的路,足以磨灭昔日情份。寻常人粗茶淡饭尚能生份,何况是是帝王君心。
温仪把手刚放下,太子就很自觉地又把手挤进他的手心。
“……”
就算是黑夜中,元霄眼中仍有外头月亮照进来的光。
“我懂得嘛。”他说,“你就是想叫我以后什么都不要瞒你。”
温仪:“……”
这个白抢的就——亏他长篇大论一堆,为了将这句大实话包装地高大上一些,怎么就这么不识趣地戳破它。大白话多俗气啊。他哦了一声,说:“所以呢?”
元霄:“所以我先前是不是做的不对?”
嗯?怎么变成太子问他答了。温仪琢磨道:“是不对。”
元霄道:“不对该不该罚?”
温仪谨慎道:“可以罚。”
这就简单了。
太子呼啦一下就硬生生挤进了温仪怀中,开始解衣扣。
“那你快来罚我吧。”
作者有话要说:
温仪:理解啊信任啊责任啊BLABLABLABLA……
太子:道理我都懂。但你什么时候睡我。
……
真是好学生。挑重点记。 温仪本是掏心掏肺一番话,没得来对方认真的应肯,却钻进来滑溜溜一个人。他简直又好气又好笑,抬手就不轻不重地打了一记:“殿下,你究竟知不知道我在说什么?”
“知道啊。”元霄见他真动手,这才没动弹,却笑眯眯道,“我逗你开心嘛。”
元霄确实不是胡闹,他瞧着没心没肺,行事却还是有自己的考虑。温仪的顾虑在元霄看来,都不算顾虑,就算天要塌下来,在彻底塌之前,他也会去寻一条生路。当日雪中初见,温国公撩开帐帘从中走来,一身清贵,温雅随和,就像是一捧雪落进元霄心底。
他当时就觉得温仪这个人,和旁人不一样。
见温仪不说话,太子伸手在温仪眉间划了一道:“你年纪轻轻,怎么有皱眉头的习惯。我可不想成为六叔,让你见了我就头疼不乐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