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木丰茂,山峦高迭,湖光水色,是片宝地。”
但凡君主,都喜欢别人夸自己江山如画,元帝不能免俗,当下心中高兴。他看了眼闷声吃菜装不在的温仪,又说:“那么,大乾的人呢?”
作者有话要说:
老元:哈哈哈看他俩弄得像谈恋爱一样。
小元:哈哈哈你还不知道我们在谈恋爱。
……
棍子预定中。 大乾的人?
大乾有很多人。但是古尔真明白,当下元帝指的是什么人。他微笑道:“丰神俊貌,宛若神人。轻巧灵动,好似山鸟。大乾之才,令抒摇望而兴叹。”
尤其是脸皮。
温仪眉毛一动,就当听不懂。
不过下一秒,他却竖起了耳朵。
就听古尔真道:“可是,山川之大,百姓流离失所,朱门歌舞,贫民饥寒交迫。官商勾结,灾地民不聊生。我这一路走来,也算是见过了众生百态。”
乐声骤停,私下谈论舞女的大臣嘎地一声闭了嘴。这殿中,一下就变得静悄悄,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这位衣着华丽的异国太子身上。古尔真在众人热辣的视线中淡然自若,仿佛刚才拆台的人并不是他一样。
眉若飞羽,眼似星辰,抒摇的审美还是如此珠光宝气。元齐安手里把玩着一个酒杯,凑在嘴边啜了一口,倒是有些幸灾乐祸。抒摇的国君自幼受国师教导,也通卜运玄易术,身为太子,古尔真得国师真传,且平易近人,时常出宫替百姓义诊,甚得抒摇上下民心。可今日看来,这颗天上的星星,嘴比较利落啊。那么元霄与他同行一路,竟能吃了亏?
想到元霄,元齐安看了看皇帝,见元帝未朝他那处看来,便悄悄起了身,自侧门兀自出了殿,比起殿上连顿饭也吃不好的唇枪舌剑,他倒是对谣传染病在身的侄子更有兴趣。
“……”
温仪手里还握着酒盏,心却不在殿上。他眼角一瞥,发现元齐安位子空着,略蹙了下眉。视线自元帝身边逡巡过去,不经意间抬眼望到了梁上。金拔汗身为武人的直觉忽然一动,一只手按上了腰间,但很快又松了开来。
他左右看了看,未发现异常,不禁心中奇怪,方才似乎有人经过。
“温大人。”
温仪道:“金将军有何指教。”
金拔汗将他打量了一下,摇摇头:“无事。”
温仪便笑了笑,没有再说话。他以垂眸夹菜的动作掩去了眼中精光,这个金拔汗,武功不容小觑,十一如此严谨的身手,不过是动了个身,竟能叫他发觉。他倒是要想个法子,将这些暗卫的功夫再训一遍,免得长期不出手,没落了身手。
就在温仪暗自思量时,却听元帝在叫他:“温国公。”
温仪回过神:“臣在。”
元帝道:“你怎么看?”
——看什么看。他刚才没在听。
坐在对面的谢清玉冲温仪做了个口型:“肃岭。”
温仪不动声色地将话收在眼中,而后道:“此事陛下早有决断,臣无话可说。”
这句话说得叫一个滴水不漏。元帝果然没有发现温仪早就开小差开到了九霄云外,当下便道:“抒摇皇子与民同乐的习俗,朕觉得很好。故而此次派太子出行,也是想要让他锻炼一下。肃岭一事,明儿和陈李两位大人已着手处理,欺上瞒下的,朕一个也不会放过。”
这最后一句话声音虽不大,皇帝却有意无意把众人都看了个遍,看得温仪莫名其妙一阵心虚。大约是因为拐了他侄孙的缘故。当下清咳一声喝了杯茶,搞得皇帝多看了他两眼。
既然提到这件事,就不得不提另一件。
元帝道:“朕听说了,霄儿在路上多亏有太子照料,这才免落于病。”
古尔真笑道:“是贵国太子殿下运气好。”
毕竟若非与另外一种毒性互相压制,大乾太子这一路也就和赵一一个样,脸红心跳地躺在那里喘气,哪里还能活蹦乱跳,甚至还和温仪弹琵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