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成年过往的破事元帝就糟心,他重重哼了一声:“朕看那小兔崽子和他爹一个样。”
有过之无不及。
——这话是说的一点没错的。
自从因祸得福占了温仪大半时光,又无人打扰,太子过得简直是如鱼得水——尤其从前爱怼他的温国公不怼他了,不但不怼,还百依百顺!百依百顺懂什么意思吗?
就是说——温国公他,主动,不说要债了!
“哎,想喝糖水啊。”
温仪递过掺了蜜的水。太子笑眯眯接过,尝了一口,啧了一声:“不够甜。”
温仪尝了一下,皱起眉头:“很甜啊。”
“不。”元霄坚决否认,随后冲他眨眨眼睛,“得你喂了才甜。”
“……”温仪笑起来。
太子殿下心情很好地想,哎,这人可真喜欢我,你看他笑得多开心啊。
喜欢他喜欢得不得了的温国公温柔地问:“殿下还有什么要说的?”
拼命想路子亲近的元霄挖空心思,左瞄右看,灵机一动:“我,我无聊呢。”
“哦——”温国公了然,替他将话本拿了来,“这样呢?”
元霄趁势摸了摸温国公递话本的手,就握着不放了,说得特别诚恳:“那不行,眼睛疼。我现在胸疼,头疼,用眼多了,眼也疼。哎,我好可怜啊。”
送点心的春兰倒抽了一口冷气。
——太子殿下是中毒太深,眼睛瞎了吗?温大人的笑里能射飞刀了啊!
可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就算太子能看出温仪笑中藏刀,那也一定是——爱的小刀刀。
戳人不痛不痒的。
温仪好脾气道:“那臣读给你听?”
“嗯,这不错。”太子矜持道,“还缺了一点。”
“哪点?”
“——比如你的腿借我躺一下?”
……
“可以。”
温国公特别怜爱地撸了把太子的狗头。可劲儿作吧,反正出来混——
早晚要还的。
等你好些的,这琴棋书画十八般样式——是时候好好学一遍了。
元帝就算不是太子他爹,也能知道这狗脾气会做些什么事。幸好他不曾亲眼所见,不然再联想过太子他爹当年是如何作戏的,能直接气得将太子沉湖。
他在书房沉思了片刻,问李德煊:“那抒摇太子和薛太医的进展可有起色。”
李德煊摇摇头。他瞅了眼元帝脸色,小心提道:“陛下,大乾不能要一个有后顾之忧的太子。您是不是——”学老皇帝,先立个圣旨,免得埋下隐患。他这意思,元帝听明白了,太子多半是无用。这些时日,元帝也多方了解过何为柔丝之毒,可惜宫内宫外,有些见识的,大多说不出所以然。
知道所以然的那个,天天在跪祠堂,当然只愿看好戏,不会出半个字的。
“奴才偷偷听抒摇太子说了,就算有解毒的汤药,这身体的隐患算是埋下,谁也保不准往后会不会出什么事。”这大乾江山总不能交给一个不知有没有明天的人。何况李德煊知道,元帝从来就没有明说过大统该由谁继承。
老三多病,肯定是不行的。老大早就封了王,剩下便是老二和老六。这两人中,老二无才只有口舌之利,老六倒是个隐忍能做事的。
元帝沉吟了一下:“你把温仪和太子叫来。”
李德煊心中一惊,这是光打听消息不算,要当面摊牌的节奏?
可是——
“奴才方才说了,他们去了温府。”
“……”元帝无语道,“那就叫回来!”
“是。”
这会儿功夫,先前说苏炳容想他们了的温仪和元霄早出了宫门,正在半道。
太子撩着车帘看外头,忽然道:“停一下。”
温仪顺着他视线看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