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大统领一无所知而来,又岂会知道自己顺便参加了喜宴呢。
而那边温文尔雅,是府内主人换好了喜服前来,冲花淮安和轩辕玄光抱拳:“二位,怠慢了。本该亲自送上喜帖,奈何定的时间紧了些。他日上门赔礼,今夜不醉不欢。”
腰是杨柳的腰,眉是远山的眉,褪去青衣白裳,就是红云落入凡间。
温仪站在那里,大大方方任花大统领挑着眉毛将他围着圈儿的上上下下打量了好几遍。
“温大人,您可真行。悄不声儿地扮喜事。”花淮安赞美了一圈,末了忽然想起来,喝喜酒应当带贺礼,浑身上下摸了一遍,不曾有丝毫拿得出手的,难为情道,“嗨,这我事先也没准备,实在不好意思。我着人去拿。”
温仪制止道:“哎,不必了。都是自家兄弟,不必拘礼。只是今日之事,想来陛下有所交待,还请花统领,过了今日后,莫要在宫内提起。我与内子的事,自当于回门时,和陛下有个交待。”
这一看就是想低调成事啊,花淮安连忙道:“放心,我懂,我懂。”
这厢轩辕玄光站起来,大大方方自怀间掏出一个瓷瓶,笑道:“我事先不知,也没什么准备,好在身上总会备些良丹妙药。此丹是为强身健体之用。还请温大人和太子殿下不要嫌弃。”他将那丹药递与温仪,方行一礼,说,“祝温大人和太子殿下,百年好合。”
“……”花淮安一把拉住他,“神官,你说错了吧?”
今日是温国公大喜,关太子何事。
轩辕玄光无辜道:“不错啊。”他看温仪,“温大人,我错了吗?”
温仪镇定自若地将丹药塞回袖中,道:“我代霄儿,谢过神官美意。”
这便是承认了。
“……”
莫名其妙派了个差。
一脸懵逼吃了喜酒。
这喜酒还是温国公的。
温国公的不算,竟然是和大乾太子——
花淮安倒抽了一口冷气,差点没能缓过劲!
这个冲击,大约是和上来就知道自家太子要嫁人的苏炳容差不多了。
秦三已经在示意温仪,吉时快到了。温仪便道:“两位吃好喝好。”
无暇顾及,匆匆而去。
花淮安这才一把拉住轩辕玄光的袖子:“你早就知道?”
神官:“哦,也才想到。”
“……”花淮安的眼睛瞪得比灯笼还大。
“你瞪我也没用,安心喝酒吧。估计着有你要忙的。”轩辕玄光安慰地拍拍他,武夫嘛,没眼力见,他懂的。连自己手下当着他的面和宫女调情都看不出来,还能指望他个啥。捅人捅得准吗?要真说起来,捅人也不准,不然温仪当日那一剑,是怎么挨的。
轩辕玄光不过看那刺客一眼就晓得,一定是花大统领无疑了。
温仪走至堂内。秦三道:“苏先生说,本该还有些跨火盆之类,因咱们府上情况特殊,便不弄那些劳什子了,请老爷稍待片刻,太子殿下该来了。”
“好。”
温仪不咸不淡应了声,心情竟然也有些小小的激动与忐忑。
太子殿下在做什么呢?
他本该在房内换衣服。
是苏炳容说,哪有新人要拜堂了还黏在一块儿的道理。元霄一想,也对,衣服总得换。这才随了他的人往另一处去。这么远远地一看,还真像是娘家人扎一堆了。
其实这床是他昨晚才睡过的,如今换了大红花色的被面儿,焕然一新。元霄坐在床沿,摸着那花色,心想,温仪果然是喜欢这个调调的,他果然眼光独特,早早就摸清他的喜好。想来当日那床被子,其实是送到了温仪的心坎儿里,只是对方碍于面子,才故作冷淡。
摸着摸着,便不禁想到昨日——甚或今日早晨,他们在此胡闹的情景。生平头一遭,虽与想象有差,但回味起来,滋味倒也不差,就,就是腰膝酸软了一些。不过倒是没想到,温国公除了琵琶弹来一绝,体力似乎也很好,不大像是个文弱书生啊,还是他近些时日疏于锻炼,有些懈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