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此话时,也偷偷摸摸的瞧了瞧四周。
宋伏远最爱搞偷袭,叫人防不胜防,背地里议论他的话,冯知县还是要格外注意才行。
杨捕头继续凑上嘴:“冯大人有所不知呀,这祝清越可是已有心仪之人,而那人偏偏是武安侯府上的小厮,本就身份悬殊,二人还勾结私通,甚是荒唐!”
“宋大人被绿了?”语罢,冯知县赶忙捂住嘴巴,又像做贼一样四处探寻着。
“慎言,慎言!冯大人您想想,宋大人是个什么身份,竟然败在一介小厮身上,面子上铁定挂不住,可也只能将这些咬碎了往肚子里咽,心情肯定也差得很。若此时——冯大人能替宋大人排忧解难,带着宋大人领略一下清河县的美景跟美人——那宋大人回京后,还不得在圣上耳边多美言几句,指不定圣上一高兴,给您加官封爵,到时候您可别忘了小人。”
杨捕头谄笑说着,越说越尽兴,最后忍不住偷笑出声来。
冯知县定了定,又谨言问道:“你的探子消息准不准?”
“准!这事在舯州都快传遍了,也就咱们还不知道。”
冯知县突然直起了身子,整理了一番官袍,又稳了稳官帽,轻轻舒畅了一口气。
旋即,他又佝着身子掩嘴偷笑,甚至抖的跟筛糠一样,凹陷的脸颊又爬满了深深的褶子。
“哈哈,这个宋伏远!现在心里铁定跟吃了屎一样,叫他总是颐指气使,活该!”
冯知县一不小心,越说越兴奋。
“冯大人这是在说谁活该呢?”宋伏远的声音幽幽从门口传出,今日的他身着一身素雅白色纱袍,上面零星泼墨皴擦几笔翠竹,郁郁葱葱,刚劲有力。
他面带浅笑,一副琢磨不透的样子,威风凛凛又带着几分霸气,让冯知县杨捕头看得心里直发毛。
冯知县心里有鬼,赶忙从榻上下来站在门口迎接,脸上尬笑道:“见过宋大人,方才是小的粗俗之语,您请不要见怪。”
俨然宋伏远是没听到前因后果,懒得追究,又快言快语道:“关于这次的女尸案,我宋某通过几日调查,也有了一些推断,这次前来拜访冯大人,也是想借冯大人的人手,搜寻一个人。”
冯知县顿了顿,显然还来不及消化这一切,疑惑的凑过身去:“依宋大人的意思——这凶手是谁已经找到了?”
“宋某不才,但胜在见微知著,喜爱观察,所以……”宋伏远一边说着,一边俯上冯知县的耳旁,悄悄耳语起来。
随着冯知县眉开眼笑,恍然大悟,这才连连竖起拇指称赞:“宋大人果真厉害!”
杨捕头懵怔在一旁,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可眼见自个儿又成了多余之人,只能拉耸下脑袋,郁郁寡欢起来。
宋伏远从县衙门出来就直奔杨大婶的烧饼铺去。
见到沈臾时,她正凑在杨大婶身后等着烧饼出炉,一见到宋伏远来了,立刻喜笑颜开的凑上去:“宋大人,您要是再不来,我在杨大婶这都快吃成球了。”
宋伏远见她笑得一脸灿烂,天真又可爱,不禁把目光躲闪开,看到虎皮猫正一动也不动的蜷缩在沈臾的脚边,肉眼见到已经胖成了球。
宋伏远心肝一颤,怀疑这几日里沈臾都喂它吃了什么!
“宋大人,您来的正好,烧饼正好又要热腾腾的出一炉,可香啦!”
宋伏远听着沈臾的话,气就不打一处来,他也不知为何,自打见沈臾扮上女装的样子,她做什么都入不了他的眼睛。
“吃吃吃!再吃你就别想要工钱了。”
宋伏远瘪着嘴,气急败坏的拉扯着她的脖领,将她揪出烧饼铺。
随即,他洒脱的摆了摆衣袖,一脸淡然又重新跃然而上,不急不慢道:“跟我再去一趟香茗茶馆。”
“怎么?宋大人又要请我吃茶?”
沈臾的目光赶紧盯上身后的文业,冲他挤眉弄眼,不知好端端的为何又被宋大人叫去喝茶,文业不是说过,谈事情要去正经地方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