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渐沉寂下去,繁星挂满枝头,沈臾抬头望了望天上的景致,这才从恍惚中惊醒过来——时辰已经不早了。
可是宋大人——怎么还没来到呢?
沈臾有些心急,突然起身站起来,抻着脖子四处查看着宋大人的身影。只见周围路过的行人越来越稀少,最后只三三两两的路过几个行人,原本期待的脸上也开始平静下来。
沈臾笃定的想了想,定是宋大人政务繁忙,暂时耽搁了此事。
登时,她嘴角又浮现了甜甜的笑容,来回踱着步子等待着宋大人的到来。
树枝上仅有的几片花瓣,随着夜间的一丝凉风,摇晃的沙沙作响,簌簌飘落下来。
而宋大人,至此至终都没有出现,叫沈臾的内心从期待瞬间降至到了冰窟,失望的委屈感顿时袭来。
此刻,寂静沉谧,沈臾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桃树下,两双眼睛已经失去了期待的目光。
她嘴角一撇,微微抽搐着:“宋大人——明明答应我了啊……”
她的心里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从遇见枝头掉落了所有花瓣开始,就已经有种不祥的预感。
宋大人不是不知道今夜的重要,不是不明白沈臾鼓足勇气需要多大的力量。
可是宋伏远……就好像突然闯进沈臾的生命中一样,又突然毫无征兆的消失的无影无踪……
宋伏远……真的消失了,从沈臾要答应与他成亲时开始,一切又像是回归了原点,连声招呼也不打的消失了不见。
一连好几日,宋伏远与文业都已不见踪影,就连虎皮猫也跟着他们一起消失不见。沈臾茶思不想,低沉着个脑袋拖着一身躯壳到处逛来逛去。
呵,真是可笑!果然宋大人自始至终都没有认真兑现过承诺,就连她辛苦几个月的猫大人也未能拿到一分的工钱。
所以……说要与她成亲那事,八成都是假的了吧……
……
冯知县看在心里却不敢提及此事,宋大人离开的如此急促,只留给他一封书信,便急匆匆的回京上了路。
他枯瘦的双手抖动着那封信件,里面并未提及原由,只简单潦草几句,全都是嘱托县衙的人照看好沈臾——有朝一日,他会回来亲自接她一起回京。
冯知县心中一凉,哎——八成宋大人是不会回来了,这可白叫碳妹高兴一场,时间一久,到最后也不过是风流才子来到清河县的一段风流韵事。而可怜的碳妹,却要为此付出真心的代价。
沈臾无精打采的坐在角落里,一时没忍住心中委屈的眼泪,吧嗒吧嗒顺着眼角滚落下来。
所以,那些说要与她成亲的话语——全都是假的了…… 崔阿婆家的贼已经落网,杨捕头脸上自然喜气洋洋,特意跑到冯知县的眼下邀功。
谁料冯知县最近一直心不在焉,正像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转。
见到杨捕头掀开竹帘探出半截身子,冯知县随手就抓起桌边的茶碗朝他身上砸去。
“谁让你进来了?”冯知县瞪起牛眼怒视着他,又气冲冲的坐在了椅子上。
杨捕头吓了一跳,好在这茶碗够结实,囫囵的摔在地上,连个边角都没有损坏。他缩头缩脑的捡起地上的茶碗,又不做声色的放回原处。
“等等——”冯知县突然叫住他,“我还想好好质问质问你,你的眼线当初都探得了什么破消息。”
杨捕头一愣:“冯大人,这又是怎么了?我城中的眼线怎么惹大人不痛快了?”
冯知县捻了捻嘴角的小胡须,见杨捕头一副什么也不知情的样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就你当初探得,武安侯的女儿祝清越一事,说她与下人苟且私通,给宋钦差戴了绿帽子!”
杨捕头定神细想了会儿,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
“怎么了?难道宋大人突然离开,是因为这事?”一听是关于宋伏远的,杨捕头立马来了精神,也不顾眼下的冯知县正火冒三丈,还是忍不住上前打探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