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温坐在那,身板子笔直。
江沼正不知如何作答,滢姑从里屋拿了个小匣子过来,里头是皇后平时收集的一些首饰,都是些难得的稀罕东西。
“进了宫,旁的不说,这些东西不缺。”皇后让滢姑将匣子叫了素云,便也随口聊了一句,“太子前几年去了一趟东海,带回来的那珠子,成色好甚是难得,要是往后江府来了人,你便拿了那珠子作礼,定会体面。”
江沼神色愣了愣,新婚后连着几日落雨,陈温在她屋里一直不走,东宫里的事务,她可是半点都还未沾手。
什么珠子她并不知。
皇后一时也没察觉她的脸色,说道珠子突地想起一桩事,又回头吩咐了滢姑,“去将那石头拿过来。”
等滢姑出来时,便又托了个托盘过来,上头搁了几颗宝石,皇后对滢姑招了手,让她拿到太子跟前,“这几年也不知道何缘故,太子突地就喜欢上了收集宝石,今儿本宫正好得了几颗来,太子今儿既然过来了,便带回去吧。”
江沼心头突地一动,目光下意识地看向了陈温。
陈温神色倒是平静,也没有拒绝,说了声,“多谢母后。”那东西就被周顺收了去。
江沼原以为那宝石,不过是周顺的意思,图个方便大气,却也不曾想,是这般得来。
竟也是花了心思。
江沼垂目端了那几上的茶盏,抿了一口花茶进喉,一股花香味儿瞬间溢进了心田,整颗心也跟着那茶水的温度暖了起来。
并不知陈温的目光已经落在了她身上,盯着她脸上的那道笑容,嫣然一笑,如春季绽放的花儿,带着丝丝清甜,徇烂亮眼得很。
周顺正将那宝石收了,雕花窗外的几道人影闪过,倚立在门口的宫女转过身来对皇后禀报,“娘娘,王爷和公主过来了。”
话音刚落,文乐就从那门里冒出来个脑袋。
“母后给了皇兄皇嫂什么好东西呢。”文乐走到跟前,盯着周顺手里那胀鼓鼓的荷包,故意多瞧了几眼,才回头对皇后问安。
滢姑笑了笑,说道,“少不了公主的那份。”
等夏季已过,秋季文乐就得去吴国和亲。
文乐自小在宫里长大,什么东西没见过,旁的已没有她可稀罕的了,若是能将她的长乐殿搬到吴国,说不定她还会惊喜一场。
瑞王进来同皇后问完安,又同陈温和江沼招呼了几句,便直接说了正事,“母后,儿臣打算明儿会城。”
该回芙蓉城了。
瑞王从皇上那里刚出来,本是先来同母后辞行,再去东宫,却也料到太子和太子妃都在,正巧碰到了这一块,便也难得再特意跑一趟。
芙蓉城的瘟疫已经彻底控制住。
太子从东郊回来,就已经将瘟疫的折子递给了皇上,芙蓉城所有医药世家,均是给了赏赐,该赏的赏该罚的罚。
却是在那罚的一栏里,太子自个儿添了一条,有生之年,每年的那一日太子都会到寺庙,摘冠点香。
那一万多条人命,虽无人再提起,却终究是太子心头的一个结,能重新从皇后手里接了那令牌,除了宁庭安的功劳在内,多半也是靠他自个儿缓,能到这一步已经是他最好的状态。
赏赐的那单子出来后,陈温过来请求过皇后。
给他的手下秦将军,御赐了一门婚事,沈家沈三姑娘沈霜。
这也算是陈温了了当初给沈老夫人的那承诺。
剩下来的善后,便得瑞王自个儿回去处理,若不是陈温这场婚礼,瑞王也呆不到这时候,如今婚礼结束,雨一停,便也不能再耽搁下去。
皇后也没有留她。
嘱咐了路上的一些事宜,便放了人,让瑞王早些回去收拾,“你父王替你选好的那几个人,你一并带上,这一回去必定是手忙脚乱,多个人替你分忧也好。”
人今儿宁庭安已经去通知了,其中就有那探花郎唐公子。
前些日子在行宫被公主醉酒留了半宿,闹出来了那事之后,唐公子便已经知道了自个儿的去向,倒也没等到宁庭安知会,自个儿提前就已经准备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