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出奉先殿,见赵公公迎面走来,脚步急促,李煦停下脚步等他,“赵公公何事如此惊慌?”
赵公公喘了几口气,弯着腰行礼道:“顺王殿下,皇上命您去御书房说话。”
李煦点点头,没太在意,他经常被叫到御书房,如今大部分的国事都是他在处理的,于是转身就朝御书房走去。
快到御书房的时候,赵公公低声说了句:“王爷小心些。”然后越过他想进去通报了。
李煦心下一咯噔,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皇帝对他不满了?他揭露了西北的现状,讽刺了大皇子,但这也间接指责了满朝文武甚至皇帝的不作为,自己是不是太大意了?
“儿臣参见父皇!”李煦进去后,乖乖地给皇帝行礼,然后等皇帝发话。
过了许久,上头传来咳嗽声,然后是喝茶水的声音,等了约十分钟,皇帝才开口,“起来吧,朕不太舒服,你免礼就是了。”
李煦抬头,看着皇帝关切地问:“父皇身体如何了?太医说您要静养,不宜动怒。”
“呵,静养?朕就是静养太久了才会被人蒙蔽,连你都知道的事情朕竟然不知道,真是讽刺。”
李煦赶忙解释:“还请父皇明察,儿臣在西北建了羊毛厂,那儿有几名王府的管事,他们偶尔得知了这些事情汇报给儿臣,但因为没有证据,儿臣也不敢上报,西北又是重兵之地,儿臣也不好派人去查,免得引起误会,今日完全是诈一诈他们,儿臣想,总有去过西北的官员了解那边的情况。”
“原来如此。”皇帝声音飘忽地说,李煦低着头不知道他的脸色,不过想必是没什么好脸色的。
他继续说:“父皇不烦派人去西北明察,上至各将领,下至各官员都应该重新梳理一遍,儿臣觉得,问题可大可小,大的应该立即改之,小的缓一缓没关系,西北是边陲重地,若是等战时再发现问题,整改就来不及了。”
皇帝又沉默了许久,然后李煦看到他拿了份空白圣旨改上玉玺,丢给了李煦,“拿去吧,朕同意寇骁去西北接管大皇子的兵权,但朕有要求,朕给他一年时间,如果一年之内西北军没能整改到位,他也不用回来了。”
一年时间很紧迫了,寇骁一个全新人要想收服西北那些地头蛇难度非常大,不过总要试一试的,于是李煦替寇骁应下了。
“还有一件事。”皇帝声音沙哑地说:“你到京城大半年了,为何一直没让王妃回京?夫妻二人如此分隔两地是何用意?”
皇帝语气平静,听不出喜怒,但李煦觉得这才是他今天的重点,他小心翼翼地回答:“王妃他……她故土难离,恐怕不适应京城的生活。”
“你应该明白,朕这个位置是留给你的,你将来必定是要留在京城的,她难道还能一辈子不来京城?既然如此,不如休妻再娶,原本以她的身份就配不上你,这样的女子就算来了朕也不同意她正妻的身份。”
“父皇……”
“打住!别说你有多喜欢她这种话,父皇是过来人,真正喜欢一个人怎么可能像你这样,朕可从未听你提过王妃一个字,或者说,外头说你与寇骁的事情是真的?”
李煦一时没答话,这时候要否认他和寇骁的关系似乎没意义,这件事朝廷上下基本都默认的了,只是大家没在他面前说而已。
皇帝见他没反驳,居然笑了起来,“果然如此,朕早猜到是这样了,你倒是好样的,去了一趟南越竟然连这种坏毛病都染上了,你与寇骁两情相悦吗?”
李煦抬头,心惊胆战地回了个“是”字,他缩着脖子一副任其处置的怂样,反而让皇帝不知怎么责罚他了。
李煦一直以来表现的太完美了,这样的人在下臣和百姓看来当然是好的,令人瞻仰,但在上位者看来就有些碍眼了,哪怕上位者是他亲生父亲。
如今知道李煦和寇骁的事情,皇帝反而舒心不少,不过该有的表态还是要有,“朕不管你们二人是两情相悦还是逢场作戏,既然寇骁要去西北了,你们就此断了,南越的那个女人也正好休了,不过是一个棋子而已,亏你为了寇骁设计出这么一场戏,连朕都给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