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骁自问不是良善之辈,杀起自己人来也不手软,他在粮库外堆起了柴火,浇上火油,手持火把和李成涛以及其他几位将领心平气和地谈了一夜的话。
结果就是寇骁掌控了西北军的粮草,不过却依然使唤不动这些西北军将领。
这段日子,他一直在寻找突破口,西北军是一盘散沙不错,但各自之间又有协议,不少将领还是姻亲关系,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他想动哪一个都不容易。
抢粮库可以找无数种借口,只要东西在手,没人敢从主帅手里抢东西,但要杀斩杀某个将领就没那么容易了,一着不慎可能引起兵变,五千寇家军再强也对付不了三十万人。
进了城,寇骁带着人径直去了李成涛的将军府,这座府邸修建的极其奢华,宽敞又明亮,窗户全都是玻璃窗,可见耗费不少,据说这座将军府是大皇子送给李成涛的五十岁寿礼,就连这府中的不少姬妾也是大皇子送的。
寇骁一路走进来,边观察边点头,与身边的副将们说:“不错,又大又舒适,你们觉得呢?”
大家自然说好,曹吉说:“等会儿我就让人去定制新的牌匾,将军您是要挂”寇府”的牌子还是继续挂“将军府”的牌子?”
“将军府不够气派,就改成西北大帅府。”寇骁走进灵堂,这里已经挤满了人,正中央一口金丝楠木打造的棺材,里头躺着梳妆过的李成涛,李家一众家属披麻戴孝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李成涛一共有十几个子女,其中儿子七个,他能在西北屹立不倒这七个儿子也出力不少,虽然算不上什么大人物,但也个个骁勇善战,没给他丢人。
此时,这七个儿子却个个没好脸色,寇骁不用打听都知道原因,老爹死了,该是争夺家产的时候了,别人家的家产无非就是钱,但李家除了钱还有三万军马,这可比任何产业都贵重。
李家大郎见到寇骁进来,急忙上前迎接,“寇将军来了,末将正准备派人去请您,家父……去的太突然了,一时间没能料理妥当,怠慢了。”
寇骁握住他的胳膊悲痛地说:“李将军到底是怎么去的?可是被人害死的,不如找个仵作来验尸吧?若有冤情,我们也好替李将军报仇啊!”
李家大郎愣了下,急忙制止,“不可,将军多虑了,家父年事已高,早年身负重伤,身体一直不太好,昨夜突发急症,并非被人害的。”
李成涛的死因李家瞒的紧紧的,死在女人肚皮上多少不好看,消息传出去指不定被人笑话死,以后李家人走出去都抬不起头来。
李家大郎确定寇骁是知道他父亲的死因的,昨夜那位姓曹的副将也在场,不可能不告诉他,没想到这姓寇的小小年纪心肠如此歹毒。
寇骁无视他怨毒的眼神,给李成涛上了柱香,又说了几句安慰的话,然后坐到一旁喝茶去了。
李家人不知道寇骁的来意,见他不走也不好赶人,来吊唁的宾客很多,李家人忙着待客也没空和他扯皮。
一名亲卫从后堂出来,凑到寇骁耳边小声说:“将军,听说那几个舞娘全都被杀了,李家今晨已经内乱过一次了,几个儿子大打出手,府里的下人死了好些。”
寇骁笑了起来,“闹起来才好,你派人去外头盯着,看看李成涛这几个儿子都有什么动作,让他们自己先内讧起来,多加几把火,适当的时候可以借刀杀人,咱们等着捡便宜。”
“喏。” 李成涛的死在西北引起了一系列连锁反应,先是李家七子为夺兵权自相残杀,紧接着,李成涛的世交徐守将借着替好友教子的名义想来个黄雀在后,没想到引发了两支军队之间的矛盾,谁也不让谁,大有大战一场的趋势。
寇骁此时站了出来,驳斥徐守将趁人之危,狼子野心,明显是要力挺李家,徐守将原本打算知难而退,没想到某一天,李家大郎的尸体被人发现在徐家的地盘上,甚至有人见过李大郎昨夜怒气冲冲地跑去徐守将家中,之后人就死了,摆明了是徐家人干的。
李家七子之前已经内斗死了两个,如今长子也死了,剩下的几个心有戚戚,反而不那么想要兵权了,他们商议了几次,最终决定寻求庇护,徐家这个世交肯定是不能信任了,而西北其他大将军未必没有徐守将的心思,估计他们寻上门就等于自寻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