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英正色:“严格来说,我只知嫂夫人没有武功、不可能杀害曲旋儿。但小三究竟去了哪里,也并非元将军的夺舍之说可以解释。”
的确,元阙与贝安歌朝夕相处,亲眼见过她迥异于南密女子的言行举止,所以才能相信夺舍之言。但太子刘慎和郎英皆未亲见,又如何能完全相信。
不过,郎英也还有话:“但若非夺舍,亦无法解释洞房里的变故。尤其是嫂夫人的来历。玉枢令查过所有江南的学堂和医馆,没有一个姓贝的先生,也没有年龄符合的女医士。我与嫂夫人交谈过,她颇有见识,不似小户人家。”
太子刘慎缓缓开口:“只要不是北幽国的人,一切都好说……”
元阙心中一凛,知道太子终究会猜到北幽国。
“布防图就在我身边,她唾手可得,但从未下手。非但没有下手,就连问一句、关心地看一眼,都没有。”
刘慎笑了:“看出来了。不管这位将军夫人是何来历,倒是让元将军入了心了。”
元阙居然没有脸红。反而扬了扬眉,转眼望向水池:“我也不能只会杀人打仗啊。”
“真想见见元夫人。”刘慎笑得和煦。
元阙很自信:“可以。听她说说大华国的见闻,你们也会惊讶的。”
“前提是,先躲过这三天。”郎英提醒。
元阙自信的神情又变得凝重起来:“三天……这胭脂令到底是何方神秘组织,为何至今没有露出半点儿马脚?”
刘慎终于不再是温润如玉的笑容,变得冷峻起来。
“快了,郎令主的下属已经在京城发现一处可疑地点,或许是胭脂令的联络之处。”
“哪里?”元阙不禁问。
郎英嘴角泛起玩世不恭的微笑:“广缘酒楼。”
“广缘酒楼?”元阙惊住。京城这些王公贵族、朝廷重臣,哪个不知广缘酒楼,哪个没去光顾过几个小院,就是元阙自己也去过好几次。
更让他难以置信的是,广缘酒楼还是……
元阙望向刘慎:“这酒楼的背后,不是太子吗?”
刘慎幽幽道:“我听说时,比你现在还惊讶。就算京城无人知道这酒楼是我的产业,但胭脂令未必不知道,联络点设到广缘酒楼,这是对我的挑衅啊。”
元阙摇摇头:“未必是挑衅。在战场上,这一招叫‘灯下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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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慎沉吟片刻, 微微点头。明灯看似照耀,实则灯下会有一片阴影,这阴影往往被人忽视, 所以“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便是如此。
元阙眉头紧锁, 道:“郎英你不觉得此事蹊跷?”
“是蹊跷。从胭脂令在你婚礼上出手开始,一切都变得格外蹊跷。”
郎英起身, 走到元阙身边:“你我辅佐太子,乃暗中奉了圣命,便是朝中最有权势的重臣, 也不知道这层关系。表面看来,你我就算不是□□,却也不是皇后党, 胭脂令对曲旋儿下手, 想借机加深你与皇后的嫌隙, 总觉得理由太过牵强。”
“胭脂令即便怀疑小三叛变,也只须在你嫂夫人出门时, 派人远远看着, 一瞧长相, 便知不是小三。何苦要出动二级令缉拿?”
在胭脂令中,一切都以数字排序。
细作按能力排,令主为首, 往下则是小二、小三、小四……至小九,是顶尖人物,其余皆为令从,各有协手带领。
任务也按主次排,最紧急的是特级令, 往下一级令、二级令……依次排序。
到目前为止,没有出现过特级令,而小三刺杀曲旋儿动用的是一级令。元阙何其荣幸,一人之力,承担一二两级重令,真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郎英细细咀嚼元阙之言时,刘慎缓步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