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 马文德更加忧心忡忡。
将军府从无到有、从清清冷冷到热爱和谐, 他是见证者,他知道夫人对将军多么重要、对将军府多么重要。
贝安歌何尝不知道后果。若这回摆了乌龙,或许她连这条性命都保不住。
但若不是乌龙, 保不住性命的就是元阙。
如果说她闯皇宫是冒险,那她不闯皇宫,就是拿元阙的性命在冒险。
元阙是她深爱的男人,更是守护南密百姓安居乐业、不被外敌侵扰的英勇将领,若非要在自己和元阙中间作出选择, 贝安歌毫不犹豫地选择元阙。
她正色:“马总管所担心的,我早已想过。我宁愿自己错了,哪怕送了性命,也不愿看到将军身处险境。这世界可以少了我,但南密百姓不能没有元大将军……”
说到这里,贝安歌不仅有些激动,甚至还颇悲壮,听得马文德也对夫人肃然起敬。
“顾回很快会有消息,若将军果然在宫里,可叫人去问乾德殿的公公,将军只要在乾德殿和皇上在一起,就应该是安全的。夫人的意思,是怕将军从乾德殿出来,和凌云汇合之前,会被歹人暗算?”
“嗯。”贝安歌眉头紧锁。
“那卑职有个建议。”
“说。”
“夫人按原计划入宫,卑职立即去请太子。凭太子和将军的交情,和眼下局势的紧张,太子一定会挺身而出。入宫后与夫人汇合,若将军安然无恙,太子或许会替夫人遮掩一二。若将军果然遇险,太子也定会出手相助。”
“行!”贝安歌一咬牙,坚定地点了点头。
二人匆匆几句商定细节,马文德当即下车,骑了另一匹骏马而去,那名快骑手则坐到蒋四旁边一同驾车。
贝安歌暗暗叹服。
平常看着马文德在府中打理大小事务,甚是婆婆妈妈,但真正遇到大事,他的细致就派上了用场。比如他出门时安排的两名快骑手,若贝安歌只是带了蒋四和顾回出门,事有紧急时,便连个打前站的人手都没。
远远地望见皇宫高耸的角楼时,顾回的快马奔来。
“回禀夫人,卑职已在越胜门外见到凌云,将军的确被皇上召入宫中,尚未出来。”
贝安歌说不清是喜是忧。一方面确定了元阙在宫里,似乎范围一下子小了好多,但另一方面,他若果然陷落深宫,自己又有何能、能将这方圆数里的南密皇宫翻个底朝天?
说来也是幸运,昨日入宫见皇后,与曲皇后一番相认,为了方便以后贝安歌随时进宫,曲皇后亲赐了一块腰牌,今日派上了用场,将军府的马车顺利进入皇宫,来到越胜门外。
一见就望见了凌云。
元阙的宝马系在越胜门外的系马石上,正无聊地晃着尾巴。凌云已经知道夫人要来,已是坐立不安,一直向来路张望。
“夫人!”一见贝安歌,凌云立即冲了上去。
“出什么事了?”凌云问。
贝安歌转头,却发现蒋四亦在一边驻车,而顾回和另两名护卫站在不远处,紧紧地盯着这边,保护着夫人。
贝安歌低声道:“将军入宫多久了?”
凌云望了望天:“应该有两个时辰了。”
“两个时辰!”贝安歌低声惊呼,“去了这么久也没出来,快过去问问。”
凌云不解:“皇上召见将军,比这更久的也有,夫人为何如此紧张?”
“别管。你拿着这块令牌,立即去乾德殿问守门太监,将军是不是还在乾德殿。”说着,贝安歌将皇后赐的那块腰牌,重重地塞进凌云手里。
塞得急,力道也大,一下子就将凌云给震惊到。
他感觉到了夫人的心急如焚。
凌云意识到事情可能比自己想象的严重,当即握住令牌,肃容道:“我现在就去,夫人别担心,将军一身本事,不会有事的。”
望着他疾飞而去的身影,贝安歌心乱如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