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不多陪陪我吗?”
“夫君您睡哪儿啊?”
“夫君工作别太拼命,熬夜伤身啊。”
“夫君……”
元阙有一百种让人不说话的法子,但让贝安歌不说话的法子,一种都没想出来。
秘室里,妖娆白衣少年指间拈着染血的银针,正对着灯光细看。
见元阙这么快就回来,少年问:“解决了?”
“嗯。”元阙含混应了。
少年惋惜道:“传说中貌美如花的小三,在你破云刀下香消玉殒,可惜啊。”
“小三?”元阙问。
少年将银针伸到元阙跟前:“看见没,夺命无痕的追魂针,小三是胭脂令排名第三的细作,这是她的独门武器。唇齿间发射,防不胜防。”
“唇齿?”元阙凝神细想,脸色微微一变。
怪不得那女人手指如玉如葱、柔软细嫩,原来她练的是唇齿。
元阙心中恼怒,嘴上还不能流露,怕被少年耻笑了去。再想那女人鲜艳欲滴的菱角小嘴,只觉得“口蜜腹剑”当之无愧,吧叽吧叽一顿胡说,竟然把向来慧眼神断的堂堂大将军都给忽悠了过去。
奇耻大辱啊!
虽然已经气到冒烟,但元阙是个深沉的人。
“我没杀她。她应该不是细作小三。此事尚有蹊跷。”
见白衣少年惊讶地望着自己,元阙还得强装胸有成竹:“那女人毫无内力……”
“身娇体软?”
“那女人也毫无经验……”
“天真无邪?”
元阙气结,瞪住少年:“她说自己叫贝安歌。”
这回,少年愣住:“贝安歌?从未听说此号人物。她是怎么进的洞房?”
“这就是我的好奇之处。自从你传来消息,将军府就布下了天罗地网,这女细作潜入时,一直有人盯着,身手甚是了得。可等我闯入洞房,却逮到一个毫无内力之人,这说不通。她只说自己是天选之女,别的不肯多说。”
少年对那银针顿时失了兴趣,扔到一边。
“有意思,也就是说,细作小三生生地消失在你眼皮子底下,然后有出现了一个什么天选之女贝安歌。怎么可能?”
“是不可能。但却发生了。我留着她,就是要搞清楚她的底细。”
少年伸手,食指与中指又抵住了太阳穴,悠悠地:“贝安歌……三天之内,定将她扒个底朝天。这天下还没有我郎英打探不到的消息。” 郎英,南密国最有名的少年。
据说在南密国,大人哄小孩睡觉不说“大灰狼要吃小孩啦”,而说“元大将军来抓小孩啦”,小孩立刻就会吓得停止啼哭,乖乖睡觉。
而郎英就不一样了。
据说在南密国,媒婆们说亲,但凡说到男方英俊潇洒,女方都会羞涩的问一句:“是不是像郎令主那样好看?”
郎令主就是郎英,年纪虽轻,却是南密国最大的情报机构——“玉枢令”的掌门人。虽然姑娘们见过郎英真面目的极少,但世间传说却甚为惊人。
他五年前从父亲手中接过令主位子,屡破奇案。就算贝安歌是一只鸟,他玉枢令主也能一招“九天揽月”给揽下来。
贝安歌倒是完全不担心。反正她不是鸟。
剧本里,元阙第二天就进宫求见皇后,坦陈了婚礼上的意外。皇后气结,但事已至此,元阙又当场手刃凶手,让人无话可说,她也只能吃个闷亏,还白白搭进去一个义女。
现在情况有变。
既然元阙刀下留人,明天就不会去皇宫求情。既然皇后不知道曲旋儿被害,元阙就需要一个活的夫人。
他演不了独角戏。
所以贝安歌放了一百二十个心,一个香甜的梦,做到了天亮。
清晨的鸟鸣清脆雀跃,贝安歌扭了扭身子,翻了个身,一脚踢到硬硬的床板,被褥还是又薄又硌,才想起自己已经穿到了剧本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