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前胡须都连着抖了三抖,仿佛发现什么格外稀奇的事情。
方士面前,张良一般都会收敛很多,可华佗是太夫,这就很让张良感到意外。
侍从在张良拍肩时,垂下去的脑袋,片刻后再次缓缓抬起头来,直愣愣看着陈登开口道:“太守,外面百姓中有不少是来求医,城内不少大夫都束手无策。”
“华神医云游四方,一直未能得见,如此神医就在太守府内,这是他们最后一丝希望。”
陈登猛然又咳出一大口的鲜血,说话时都在喘着粗气,“不是说先压下去吗?吾才是太守,不治好吾的病,怎么治理广陵!”
华佗脸上神情有些薄怒,不过并没有立即开喷过去,而是在另一旁盆里将手请洗干净,随后让侍从给他带路。
“既是求医,哪有避而不见的道理,带路吧!”
侍从还有点愣然,完全不太清楚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睁眼眨眼间,华佗就要让他带路,带什么路?
有些迟疑望向陈登道:“啊!这……”
华佗在走到侍从面前时,一直都在观察他的反应,显而易见的迟钝,甚至身上还残留着一丝丝凉意。
有些不太满意现在的氛围,华佗语气不太耐烦了,“不是说外面有百姓求医,出去看看也无妨。”
华佗硬是要离开,陈登不得不再追问一遍,“神医吾这还在咳血,你就不管了?”
“体内郁结于心,怎能随意食用生鱼,毒素积攒较多,这是放血,并没什么大事,你们照顾好太守,吾出去看看情况。”
随手点了几位服侍在旁的侍女,让她们照看好陈登,有事就来找他。
这回陈登才没搞什么幺蛾子出来,不过在华佗走后……
哪里还有刚才给愠怒的华佗赔笑的样子,脸色直接一黑,“你,还有你带几个人,不要被华神医发现,暗地将他们都驱逐开太守府附近。”
被陈登点名几人,抱拳应答道:“诺。”
“还有将刚才报信的叫回来,刚才怎么回事?”陈登清楚他手里这些人性子如何,今天怎会突然忤逆他的话来。
阴恻恻的感觉下,陈登总感觉屋内多了双眼睛,心里开始萦绕起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恐惧感。
张良没有再盯着陈登,这种人也配为太守,汉室制度渐为腐朽,他们都是被上一代掌权者选拔的官吏。
党锢之祸一连两次都是在上下两代交接权利之时,他们不过千里之穴下众多蛀虫之一,非一时直接大换血就能解决的问题。
张良从太守内出来后,就见到华佗引着一堆百姓去了附近的医馆。
在人群外围的角落处,张良再次换上房良的名号行事。
太守府门前,本身就有驱逐百姓之意,自然不会安排好各种用具,让他在外义诊。
张良混在再次混进人群内,随华佗前往最近一家医馆。
此番一来,顿时里三位外三围,或是吃瓜群众,或是真正想求医的人。
“你们是?”
医馆内走出一位小童子,对于眼前的大阵仗,被吓到直直往后退了好几步。
华佗见到同行,脸上没了之前在陈登府上不耐烦。
很是和和气气同人进行着商量道:“这些百姓中有不少患有旧疾,或是替家中的人求医,吾便想同医馆内大夫瞧瞧害了什么毛病,也能相互有个照应,不知能否行个方便。”
华佗此番也是带来一笔大买卖,人心终究难料,其中多半必定有不少寻医的人,医馆怎么可能不清楚。
小童子有些为难,“这事,还请待吾询问下医馆主事。”这事他并不能做主,说完后就跑进了医馆内。
张良在后面听着两人的对话,本想上前打断,救人是职责,但不是本分。
稍微等候片刻时间,才见到从医馆内走出一位不惑之年的人,应该就是医馆主事了 。
“你就是那位受太守之邀而来的华神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