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厥王想和亲失败,皇上看管北疆严,他们也无法暗地捞多少利益,再恐怕是听了突厥使者回去禀报,皇上是五六年前打退他们的‘鬼哭’,心存着皇帝一般不会御驾亲征的侥幸,想一口气拿下北疆肥肉罢了。”
“可皇上来了,怎么感觉这突厥子越打越猛啊。”景王愁得眉头舒展不开,当初带兵打打一些偷袭的小突厥,还想着突厥子怎么那么弱,敢情是他们早早放进来探兵力的!
“要么突厥王不服输,要么是他们有打胜仗的把握。”
“还胜仗?那突厥子都被皇上赶出漠城了……”
“只赶出漠城,他们没输,我们也没赢。这几次玉山的战役,都是熬到他们退,我们守。守一阵他们又攻上来……这般打法,到明年都无法将人赶出北疆。”
景王咂舌,“……我,我还有皇上,皇上能将突厥赶出第一次,就能赶出第二次……对吧?”
“六年。”顾将军边挥退帐篷里的小兵,边道,“皇上上一次花了六年的时间。”
“一个皇帝,不可能花费六年在战场上。”顾将军抿下眼中神色,“……何况,绵儿还在宫中。”
“贵妃娘娘还有孕在身!”景王补充,“完了完了,突厥子是不是算准准的,皇兄不会留在北疆太长时间,就想尽办法各种拖!”
顾将军揉眉心。
不止……这次的突厥来势汹汹,他们定有其他底气。
帐篷的帘子再一次被掀开,浑身浴血的人,满面冷霜。
殷烈随手卸下染血的盔甲,扔给后头跟进来的徐副将,径直走进帐篷里。
“皇上!”景王一惊,顾将军按按他冲动要起的肩膀,景王才冷静下来。
虽然皇兄战袍盔甲上的血,大多不是他的。
但每次看着皇兄沐血而归,景王仍心悸不已。
殷烈面无表情:“朕去换了这身血污,你们先行商讨。”
身后的徐副将捧着皇上的盔甲,放一边后,围着案几坐下来。
“依皇上的性子,不是等他洗净血污而只是换掉就来,已经是奇迹中的奇迹了!”景王感慨,想不到皇兄还有必须要忍受脏污的一天啊!来军营真是没白来了。
顾将军:“皇上的换掉,恐怕也得半柱香。”
景王摸摸鼻子,“……”
徐副将:“行了行了,我们赶紧定明日攻战的策略方法,别浪费时间了。”
殷烈简单的擦洗掉身上的血污,换上干净衣袍便出来加入他们的商讨。
只守不攻,每一场战役就是在煎熬时间。
而他,现在最没有时间拿来同突厥耗。
只有速战速决。
烛光下,铺在案几上的地图布满圈圈画画。
众人等着皇上开口定决策,殷烈沉沉黑眸扫过座上众人。
“这次东侧攻战被突厥识破,朕不认为这是巧合,今晚回去,清点调查各自营的兵,有不对劲的均上报上来。”
在座的哗然。
军中有奸细?这些士兵大多都是跟着他们出生入死,为国家效力的,会有可能是奸细吗?
景王眉头一挑,他来军营时日不长,会不会有奸细他不清楚。但是……兄长的话,让他想起那日他落马的情景,马是精挑细选的战马,前几场战役和他配合默契,唯独漠城一战,马忽仰天嘶鸣,将他摔落在地。
尽管受伤后他迅速夺过另一匹跃上抗敌。
漠城最后还是失守了。
被抬着回军营,他们都说是马经验不足,受惊了才这样。景王那时也被说服了,但现在,皇兄的话,让他想起了那匹嘶鸣倒地的战马。
或许……战马是受惊了,但却是另一种原因。
徐副将:“皇上,恕臣一言,仅凭这一次战役,就夺定军中有奸细,恐会失军心。”
殷烈抬眼,漫不经心,“朕信朕的直觉。”
徐副将顿时被噎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