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二郎才会情不自禁下,用待寻常女郎的态度去对待一个公主?
难道公主不会说他以下犯上么?难道公主会让言二郎那般靠近她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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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倾不觉想,自己和公主的婚事……大约、大约要不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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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房舍,暮晚摇坐下喝茶,若有所思。
裴倾立在旁边,低声劝她少和言二郎走那么近。
暮晚摇不耐:“聒噪。闭嘴。”
她手指搭在额头上,总觉得哪里不对劲。裴倾在她耳边叽叽歪歪念了一路,不停打断她的思绪,让她想不起来那股不对劲在这里。
现在裴倾闭嘴了,暮晚摇才能去细细思量。
言尚对她的态度……不对劲。
之前未曾细想,现在想来,他今晚会抱她,会情不自禁地安慰她……这是他对待暮晚摇的态度,不是他对待一个寻常女郎的态度。
事情再往前回溯……他对她若有若无的远离,又莫名其妙的关注。他生病时,她抱他时他那么剧烈的心跳声……再往前些,大雨祈晴之日,她为他披衣,他将她抱在怀里。
暮晚摇“啊”一声,恍然大悟:原来他的“不对劲”那么早就出现了。
原来……言尚认出她了!
暮晚摇一下子站起来,吓了裴倾一跳。她沉着脸往外走,裴倾跟在后:“殿下又要去哪里?”
暮晚摇磨刀霍霍:“找言尚!”
裴倾:“……”
裴倾快疯了:“你们不是刚当着我面卿卿我我完了么,殿下怎么又要去找他?”
暮晚摇迟疑,也觉得自己好似有些过分,她停在门口解释:“只是发现他骗了我而已……”
裴倾眼睛微亮,说:“那殿下快些去找他吧。”
暮晚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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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尚本是要去县衙,但是因为晚上那桩关于暮晚摇的意外,他还是没有去成,重新回到了自己的房舍中。
他心神不宁,虽然说服自己暮晚摇身为公主,不会受到影响,但是他还是忍不住担心她被裴倾责难。她那般喜欢裴倾,如果因为他,裴倾不肯和她成婚了,她该多难过……
“砰”,门被推开。
暮晚摇厉声:“言尚!”
言尚抬起头,站起来蹙着眉,他轻声:“我想过了,不如你将事情推脱到我身上,说我行为不端,逼迫你,要抱你,如此他才会不怪你。干脆不要说什么蛇了,这般多的因素反而让人不信……”
他啰嗦半天,后知后觉想到了不对劲,渐渐停住话头。
听到暮晚摇冷笑声。
言尚静半天,低声:“你说什么?”
暮晚摇嗤笑:“装什么?不是认出我是谁了么?”
言尚顿时无话。
他垂眼,以为自己没说话,可是他那极低的呢喃声、缱绻的呓语,融在暮晚摇耳边,让她耳畔不禁一烫:“……摇摇。” 言尚的屋舍很空, 很朴素。夜中幽若烛火极暗, 沉静地照着书案后站起的那个青年郎君。
他眼覆白纱, 身形孤瘦。言尚凄白色的影子迷雾一般, 月色从窗外照入, 几声虫鸣,几多凉意。
暮晚摇本满目喷火, 可是看着他这么孤零零的、有些无措地站着, 他大约是“看”向她这个方向, 而耳边一声那么低的“摇摇”,又让暮晚摇心事一瞬间变得复杂难堪。
她说:“你什么意思。”
言语依然是冰冷没有温度的, 但是那股兴师问罪的质问语气却淡了。
而言尚沉默半晌,当然是听懂了她的问话。
他收回了之前他那涨落不平的情绪,平静地给了一个回答:“……我们已经分开很久了,各自有各自的路要走。殿下不是也没有想和我相认么?我的理由和殿下一样。”
暮晚摇本来已经消下去的火, 轻易被他重新点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