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叶仲昌重新收拾好笑容。
而曾湖庭在认真思考,他想要让元康帝重新审理当年祁元帅之案,又是否会遭到拒绝呢?想想也是,一件尘封多年的案子,除了死掉的人根本没人关心,何必惹尘埃?但是,他也想让父亲能够堂堂正正有重回京城的一天。
也许应该在有把握有证据时,又该从何处寻找证据?在一个恰当的时机提出来?曾湖庭暗中谋划,还需要耐心等待。
他万万没想到,那个机会来的这么快,这么急。
叶仲昌按兵不动的作息,一连十几日没有动作。他没有动作,总归有人动作。
那户人家的独子拐着瘸腿出现,一见面就先唉声叹气,“大人,我想收拾收拾回薛州了。”
“为何?住在京城更好养伤啊,你的伤腿正需要养着啊。”叶仲昌很是惊讶。
“我想,我住在这里,早晚都会连累到大人的,我如今也不想什么公不公道,回去先好好照顾我父亲。”青年脸上写满绝望,言语中确实以退为进。
叶仲昌心道果然来了,他换了副表情,认真的点头,“你这么想才是好事?活着不比什么都好吗?听我一句劝,回家好好买上几亩良田,总能安稳度日的。”
独子心知青年人总是受不了激将法,他哀哀切切的说上几句,再表达一下有多委屈,自然能激的叶仲昌行动起来,万万没想到叶仲昌居然这么说?
“安稳度日就是最好的......”他还在顺着意思说,突然反应过来,“什么?”
怎么突然变了口风?
“哎呀,你能想通最好,我之前都不敢劝你,怕你寻了短见。”叶仲昌欣慰十足,“这里是二十两银子,你好生拿着当路费,要是一路搭顺风车也该够,回去好好孝顺你爹!”叶仲昌犯了十成的老妈子脾气,絮絮叨叨的说。最后还请了管家来,让管家帮忙雇马车。总之等那独子反应过来,他人已经在城门口,在差一点就出城门。
“出不出去啊?!快关门了!”不耐烦的城门卫喊声惊醒了独子,他一咬牙,“不出去!”他调转马车在城门口随意找了客栈。
马车夫很警惕,“为什么不出城?耽误了路程要加钱的。我还得养家糊口。”
“用不着你。”独子挥挥手,“你走吧。”
不做事还能拿钱,车夫美滋滋的离开。
独子在客栈住了一宿,第二天独自去了某个城外的宅院。
“还跟吗五少爷?”
“不跟了,免得打草惊蛇。”
“好的五少爷。”
一场计划好的昏王爷蛮横夺牡丹,俊榜眼尽忠告御状的大戏,还没开始就落幕了。叶仲昌一切如常,在翰林院当值,休沐就去叶家的商铺看看。叶家经常运送最新鲜的江南花样上京城,生意也逐渐好做起来,虽然卖不到高门贵族去,在小官家中人气极高。小姐们暗中比较着,首饰要买繁叶阁,肥皂要选兴旺商行。
曾湖庭就一心想买个院子。可惜啊可惜,京城的院子着实不好买,甚至日益涨价,而位子好的院子都放在手里等着涨价。
而临近过年,朝廷又是一场忙碌,天天就看着那些学士们连轴转,有些身体不好的学士甚至生了病。这就只能让新人顶上。
曾湖庭跟着许学士进过几次议事殿,他从来不抢许学士出头的机会,只在一边沉默淹没,要么整理文卷,几次下来,许学士终于愿意让他碰一碰诏书。
“这份诏书你来抄写。”许学士手指轻点,小声嘀咕他实在忙不过来,以前他刚进翰林时等了一年多才碰到诏书。
似乎所有前辈都会对后辈说当年的辛苦,曾湖庭分了半只耳朵听着应付,同时把心思放在抄写诏书上。
诏书用的是标准馆阁体,他一提笔慢慢抄写,一字不敢马虎。这份诏书也不算太重要,是吩咐六部统计数据,以备来年户部往下拨银子。
户部尚书又要哭穷了。户部尚书贾大人每年都要来上这么一遭,已经成了一景。贾大人大刀阔斧的砍开支,下面也有对策,绞尽脑汁的多报开支等着贾大人来砍。最初几年还见了成效,最近贾大人也进化了,从砍对折变成对对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