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怀翎抬眸,看了他一眼。
陆成风又道:“上次见到太子妃,太子妃说她是为了取悦您,所以想要做两身新衣裙,这次见到太子妃,太子妃说是为赐婚的事上山还愿,太子,我瞧着太子妃也不像心有所属的样子,她对嫁您这件事,看起来挺乐意的啊。”
贺怀翎未置可否地挑了下眉,沉声道:“去查一查她们怎么会突然到法澜寺来。”
“……是!”陆成风郑重起来,伸手抱拳。
九莺莺刚才这番话如果是无心的,那么说明她对太子尚有几份真心实意,若她是知道太子在这里,所以才故意这样说,那么就是有心设计,必定另有所图。
贺怀翎抬头,正好一片桃花从枝头落下,他伸手接住花瓣,微微垂眸。
他看着手里的桃花,想起九莺莺刚才吹拂桃花的模样,不由弯了下唇。
现在京城里人人都道太子贺怀翎阴翳冰冷,恨不能避而远之,可是谁还记得他曾经也为他们浴血奋战过?
没想到九莺莺这个小丫头倒是记得清楚。
他的眸色沉了沉,伸手一握,娇艳的桃花便成了粉沫。
他敛去笑容,狭长的眼睛几不可察的轻眯了一下。
九莺莺,你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作者有话要说: 贺怀瑾:九莺莺到底在打什么注意?
九莺莺:想要快点嫁进门看狗男人表演独门绝技——装瘸。 九莺莺用过斋饭,在九玉房中,教他做了一会儿功课,等九玉睡下了,才回了法澜寺后院的寮房。
这个院子里的寮房只有两间,在浓浓夜色中,显得清幽孤重,路边的灯笼明明的亮着,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香烛味。
九莺莺推开窗户,发现对面的屋子里似乎也住了人,寮房烛火通明,门口站着几个身穿便装的护卫,从神色间就能看出来,屋里的人身份贵重,他们保护的时候慎重又小心。
九莺莺心道应该是哪家的小姐或公子,她透过窗户隐隐约约能看到一道模糊的身影,身量极高,不像是老人,也不像是小孩。
她只看了一眼就收回目光,将窗户关上,在春芳的伺候下洗簌干净。
寺内环境清苦,寮房的空间很小,能放下一个澡盆已是不易,洗澡也诸多不方便,但是她习惯了睡前洗个热水澡,如果不洗的话,等会儿一定会睡不着。
她伸手摸了摸水温,回头吩咐春芳,“你先出去守着吧。”
她洗澡的时候,不习惯让人伺候,更何况她知道春芳不安好心,更不能放心让她伺候。
“是。”春芳乐得轻松,替她关上门,在门口站好,伸手拍了拍蚊子。
九莺莺脱掉外衫,一头乌发随意的披散在身后,她伸出脚尖轻轻点了点水,水稍微有些热,她试了一会儿,才迈进水里。
贺怀翎坐在桌前,认真的写着书信,他的眉头轻蹙,低头思索了一会儿,才开始动笔,直到把一封信写完,他抬起头,将信封封好。
他转头的时候,无意中看到对面的窗户上映着一个婀娜的背影,烛火摇曳,那道身影被拉得很长,虽然看不清什么,却能引人遐想,让人浮想联翩。
他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匆忙低下头,他想起对面住着谁,眸色沉了沉,扬声对外面道:“全都进来。”
门外的护卫不明所以,立即大步走进来,以为他有什么吩咐,恭敬的拱手道:“太子殿下。”
贺怀翎面容冰冷,低着头并不看他们,声音听起来有些低沉,“全都背对窗户的方向站好,没有我的吩咐,不准转身 。”
护卫们一头雾水的大眼瞪小眼,都不明白太子为什么让他们这么做,但是他们训练有素,短暂的疑惑之后,立刻齐声道:“是,殿下!”
他们按照贺怀翎的吩咐站好,像在训练场上训练一样,身姿笔挺,动也不敢动一下。
贺怀翎的嘴唇绷成一条直线,从头到尾,没有再抬头看对面一眼。
他沉默了一会儿,突然烦躁的放下手里的信封,把轮椅转了一个方向,背对着窗户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