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走的时候,腿上只绑着一个拓跋子楚亲手做的紫檀信筒。
但等它回来的时候,却是左右两条腿上各绑了一只小信筒。
拓跋子楚先将他自己做的信筒拆开,当他动作十分小心地把那张卷得极为结实的信纸打开,他便发现……那正是他问对方要的画像。
先前,那位大商第一美人在他的心中还是全然模糊的。
但此刻,她却随着拓跋子楚的目光对上画像中人而变得逐渐清晰起来。
“砰!”
那是与他过去见到过的大商女子全然不同的模样。
她既不低眉顺目,也不拥有百种柔情,却是生动得仿佛能从纸上一跃而出,也仅是用一抹笑便勾得他目不转睛。
“砰!”
但她当然是美的。
美得足以让人对她一见倾心。
也让拓跋子楚感到自己甘愿在见到她的第一眼时,便为她摘下面具。
“砰!”
那是心跳的声音,它沉得甚至有些吵。
拓跋子楚便是在这样沉沉的心跳中,看着那张画像,也打开手上的另外一个信筒,并将信纸展开。
这是一封比往日里他所收到的信要短了许多的只字片语。
与他有着婚约的那位公主告诉他,自己已经启程,或将在一个半月后抵达魏国王城。
那句被写在了最后的“从今往后,我将与卿誓死相随,永不离弃”则让他看了很久,很久很久。
从他出生起,还未有一个女子对他说过如此话语,仿佛他生来便不需要如此柔弱之人对他“永不离弃”。
这竟让他说不出自己究竟是高兴,还是疑惑与迷茫。
然而不等他理清这些,城外燃起的硝烟便让这位魏国太子警觉起来。
待他站起身来,凝望那些浓烟升起的方向,便能听到从风中传来的,肃杀的声音。
拓跋子楚于是连忙赶回自己的寝宫,从木架上拿起他的龙雀天戟。
当他将挂在腰间的鬼面具戴好,手上也握着龙雀天戟从属于他的宫殿中走出,那些喊着“杀”、“杀”、“杀”的声音便离他又近了许多,仿佛那些人已经直接破开了宫门,并长驱直入。
“走。”
拓跋子楚对停在他肩膀上的白鹘说道:“去找你的主人。”
白将军将翅膀展开,却是只往上飞了那么一点点,在拓跋子楚的面前不解地看着他。
“这里有危险,快走!”
说罢,他便将宫人端来的生牛肉向上一扔。
白将军在空中将其一口叼住,而后就不断高飞。
它飞过一群骑着马冲进宫城内的,瘦骨如柴却杀红了眼的人。
他们之中有一个拿着钩镰枪的人在白鹘飞过时若有所感地抬头向天看去,却只是看到了向南而行的,逆光的一道影子。 二十天后,
魏国边防小城。
一名哨兵站在城墙上向远处眺望。
皑皑白雪将冬日暖阳衬得很亮很亮,那也让从远处而来的一长列队伍看起来就仿佛是幻觉一般。
哨兵揉了揉眼睛,几乎是不敢相信地看着那尽显大商皇室之风的队伍, 而后大声呼唤起他的同伴。
那列队伍在距离城门还剩下三里地的时候便停了下来。
接着, 拿着文书的礼官便在一名羽林军校尉的相伴下, 骑着快马来到城门口。
在两边进行了一番交涉后, 先行过来的礼官便又骑马回去,在那辆华美的马车前下马禀告, 而这座魏国的边防小城也对他们打开了城门。
这是待在此座边防小城的魏国士兵们第一次见到如此气派的卫队,也是他们第一次看到用那么多金子来装饰的马车。
“那辆马车里坐的, 就是大商的公主?”
“不然呢!金子做的马车, 还都用白马来拉,除了他们的公主,这车还有谁能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