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琴一咬牙,走到赵灵微身前跪下道:“奴是怕公主听了,更吃不下饭。”
童缨也是如此,她低着头道:“都是一些腌臜之言,不值得公主耗费心神。”
赵灵微丢下筷子,深呼吸了一番,而后威逼道:“说!”
两名侍女在挣扎了一番后终是说出了那些从男人嘴里冒出来的龌龊话!
有人说,赵灵微昨夜才把受了重伤的人救回来,就见色起意,也不管那人都已经半死不活了,说要就是要!
有人说,当时的情况实在是太惨烈,导致那个哑巴身上的伤口全都给崩裂了。
还有人说,孙中郎将之所以如此愤怒,是因为殿下前一宿的时候还招他侍寝了。结果才过了一晚上,殿下就又和别的男人好上了,孙中郎将这不是气得又红了眼,还上了头吗?
两人当即就在帐篷里打了起来。
哑巴不敌,三两下就被打了个半死。
是以太和公主才会喊出那句闹醒了大半个营地的——“你们两个,别动手!”
这些人还信誓旦旦,说太和公主今晚可能要夜御两男,实在是女人中的女人。
什么?你问这些臭男人为何能对于八卦女子主动要郎君的事如此津津乐道?
这不是……这不是在神都的时候,就看着慈圣皇帝的控鹤府了吗?
嘉陵君、安华君、还有那璇玑君和圣上的事,谁不知道啊?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这些人居然敢如此信口开河,到处造我的谣,简直是无法无天!”
赵灵微端起桌上摆着的烤肉,而后才一脚踹翻了那张小桌案。
沉琴和童缨连忙上前,姿态略有一些扭捏地从赵灵微手上接过她的烤肉,再劝自家主人别那么生气。
“我碰那哑巴了吗?碰他了吗!我根本就连他的一根手指头都没碰!”
对,没碰。
是他要在我的手上写字呢,我没碰。
在短暂的心虚后,赵灵微便重整旗鼓,又道:“我平生最恨的,就是别人把我明明没做过的事,说成已经做过了!”
童缨:“……”
沉琴:“……”
两名侍女突然有了那么一些些的……不太好的预感。
上一次有人在西域来使面前说她们的主人是大商第一美人,主人忍了半年,而后实在忍不下去了,便私下会见了孙中郎将和归昌王石汗那,同时还先是当街骑马不遮面,再是去到国子监学生们的问难会,直接就坐实了大商第一美人的名号。
上上次,有个不长眼的郡公之女在人前污蔑主人拿箭射她。
后来怎么着了?她们英明神武的主人……就当真射了那小丫头一箭。
就一箭,可那一箭却是正中发髻,把人给钉在了树上。
等等……
她们的主人不会是想要……想要?
赵灵微气急败坏地哼了一声,咬牙切齿道:“看我今晚就去轻薄那哑巴!”
沉琴:“……”
童缨:“……” 外头又下起雪来, 可在拓跋子楚的帐篷内,炉子却被烧得很旺。
整间帐篷都被布置得很暖和,却又不让人感到气闷。
那会让他不由地想起晋越县主昨夜对他开口说话时的声音。
‘你能听得懂我说的话吗?’
帐篷里的灯火明明暗得很, 可他却觉得, 那双黑色的眼睛居然那么亮。
与晋越县主用一只白鹘通信的事, 拓跋子楚未有和任何人说起过。
但他一直都以为, 白鹘的主人或许只是在老师的教导下才学会了给他写的那些魏言字句。
只是会写,却并不一定会说。
可赵灵微一张嘴, 便是一口流利的魏言,甚至于……她还能把他们魏国的语言说出很好听的音调。
‘那你……识不识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