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陆殿帅,周家小姐家中有事,临到府外,忽然又回去了。”下人答。
白敏敏觑了他一眼:“还不是在外头听说某人也来了,静婉最是守礼,这婚期将近,男女怎好在外相见,这还要问!”
章怀玉忽地摇开折扇,挑了挑眉,意有所指道:“那这样看来,白大小姐倒是未学到周家小姐半分,明知本世子在此,还巴巴儿进来。”
“……?”
“你!”
白敏敏倏然涨红了脸,恼羞成怒。
不过很快,她又深吸了口气,怒极反笑道:“章世子可真会给自个儿脸上贴金,谁是因你来的,我是听说舒二公子在此――”
说到这,她笑眯眯地看向舒景然,造作地福了个礼,语调都拿腔拿调地温柔了三个度:“舒二公子,好久不见。”
舒景然头皮都麻了,干笑两声,忙颔首回礼道:“白小姐多礼了。”
章怀玉不淡定了,瞪直眼看了会儿舒景然,又看向白敏敏,手中折扇收起点了点:“你,你怎么这样?”
“我怎样?”白敏敏理直气壮。
“你是个要许人家的姑娘了,竟还觊觎他人!”
“谁说我要许人家了?章世子,话可不能乱说,你喜欢胡言乱语便罢,可别损了我的清白。”
……
这两人也是冤家,从前不识,见面也不搭话,如今倒好,不管何处相见,话头挑起便只能听见两人你来我往互不相让。
明檀好不容易才找着个话缝插上句话,问几人都想吃些什么,她好早些着人去安排晚膳。
只不过今日几人撞在一块儿,晚膳是注定没法在这儿用了。
得知周静婉来了又走,陆停早坐不住,没过多久便寻了借口先行离开。章怀玉与白敏敏斗嘴半晌,不知怎的气氛忽然缓和下来,章怀玉说起哪家瓦肆里头的胡人表演格外精彩,白敏敏便和被勾了魂儿似的,忙催着他带自个儿去看。
到最后,留下用晚膳的只舒景然一人。晚膳后,江绪领他一道去书房议事。
明檀没去打扰,自年前起夫君频频入宫,频频与人议事,偶尔进书房还能看到荣州舆图,她便隐隐有了预感,北地十三州最后未收的荣州,应是要提上日程了。
两人秉烛议到深夜,明檀惦记着夫君晚膳用得不多,着人准备了宵夜送往书房所在的万卷斋。
夜色深重,还未至万卷斋,她便远远瞧见一道身影自侧门悄然而出,往王府后门的方向去了。
明檀略略顿步,那身影绝不是暗卫,瞧着有些陌生,又有些眼熟,她好像在哪里见过……可一时也想不起来。 明檀也没多作纠结,继续往书房走。方跨入院门,舒景然就恰好推门而出。
见是明檀,他拱手行礼:“王妃。”
“舒二公子这便要走了吗?我正要拿些点心来给你们填填肚子。”明檀有些意外,从素心手中接过食盒,缓步上前。
舒景然略带遗憾地笑道:“多谢王妃美意,不过天色不早了,父亲还在府中等着舒某,怕是无缘享用王妃准备的宵食了。”
这样。
明檀了然,也没强留。
吩咐人送舒景然出府后,明檀独自进了书房,江绪还站在沙盘前,不知在摆弄什么,她将食盒放在桌案上,扫了眼还未收拾的三只酒盏。
“夫君,我着人备了宵食,你晚膳都没用多少,快用些吧。”
江绪“嗯”了声,回身坐回桌案。
他也注意到了那三只酒盏,但坐下用着宵食,他似乎并未有提起的意思,明檀虽有些好奇方才在外头瞥见的那抹身影,可见江绪没打算提,她便也没有主动追问。
次日,江绪又要进宫。明檀得闲,心里头惦记着要问问封太医,有没有能早些怀上身孕的法子,是以一早便让人去请。
不巧封太医回老家过年,如今还在归京路上。
她想了想,又让人去请了给沈画安胎的仁心堂于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