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阿檀如何就撒谎了?”
明檀懵了。
“你说这是你亲自做的。”江绪抬眼望她,眸光笔直且静。
明檀对上他的视线,并无丝毫闪躲:“本就是我亲自做的,夫君不信尽可提厨房的人过来问。我亲自吩咐厨房,用多少料,用多少火都吩咐得仔仔细细,还亲自跑了两趟厨房,人证物证俱在!”
江绪默了默,发现两人对“亲自”的理解有了极大偏差:“你说的亲自做,是亲口做?”
“不然呢,难不成让我自己挽袖子和面吗?!”
理直气壮。
江绪:“……”
明檀快要委屈死了,这可是她自个儿琢磨出来的独家秘方,虽然瞧着与普通的没什么两样,可尝起来口感却大为不同。臭男人喝了她的粥尝了她的点心还要污蔑她撒谎!他不配!
想到这,她就收拾了碗勺,提着食盒就要走人。
“等等。”江绪拉住了她的手腕。
明檀一甩手便挣脱开来,走至门口径直推门。
而江绪也跟着起了身,在她身后再次拉住了她的手腕,这回稍稍用了些力,明檀被拉得往后退了两步,不由得回转撞入他的怀中。
书房明间的大门也正好被明檀推开,春夜的风温温凉凉,往里吹送。
舒景然站在外面,正欲通禀的侍卫也是张着口,不知该说些什么。
打扰了。 门开的那瞬, 明檀撞在江绪胸膛间, 并未瞧见屋外之人。只江绪与站在门口的舒景然对视了一息, 又移开视线, 轰然关上了门。
舒景然怔了半晌, 前几日与江启之碰面时, 江启之似乎还评价过“爱妻心切”这一传闻无聊至极,可今夜看来……他识趣地转身离开, 不知想到什么,还忽然轻笑了声,步子也轻快了些许。
书房内。
江绪松手,接过食盒:“是本王误会了。”
明檀不理,负气走至博古架前, 拿起本看不懂的兵书, 装模作样翻阅, 边翻她还边用眼角余光偷瞥——
算他识相,虽未真心实意道歉, 但还是沉默着将她辛苦做的燕窝粥和玉带糕都用完了。
见碗碟干净,明檀想起此行目的, 又放下兵书, 走回桌前, 磨磨蹭蹭收拾起了食盒。
她正在心底酝酿说辞, 江绪忽地问了声:“你不热?”
四月天里, 已能窥见些微暑意, 平日常见她穿轻盈薄衫, 今日却层层叠叠裹得严实,连惯常露在外头的白皙脖颈也遮了大半。
明檀:“……”
不提也就算了,一提起来,她还真有些闷得慌,背上似乎都起了层薄汗。可她还是硬着头皮胡扯了句:“小日子本就比平时要冷些。”
“小日子还没过?”
明檀警觉,下意识捂住领口,岔开话题道:“墨干了,阿檀替夫君研墨吧。”
江绪本也只是顺着话头随口一问,没多想什么,倒是明檀莫名紧张,惹得他多瞥了两眼。
磨墨这事儿瞧着轻松,可真做起来极为费神,没一会儿,明檀就感觉手心发麻,额角出汗。她小脸红扑扑的,趁江绪不注意,还腾出只手给自个儿扇了扇风。
待磨开小半截墨锭,她才捡起话头,斟酌问了句:“夫君,你和陆殿帅是不是甚为熟悉?”
江绪笔尖稍顿:“何事?”
“不知夫君可有听闻,陆殿帅向翰林学士周家求亲一事?”
“听说了。”
“那夫君知不知道,陆殿帅为何要向周家求亲?”
“与本王何干。”
明檀被哽了哽:“那…那静婉是我的手帕交,陆殿帅求亲,惹得其他人都不敢再登周家门了,静婉这几日好生伤神。”她顿了顿,硬补了句,“阿檀挂心好友,也十分伤神。”
江绪这才抬眼:“其他人不登门,与陆停有何干系。自己懦弱无胆,也要怪到别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