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出宋知鸢话里的揶揄,刘瑾哭笑不得刮了刮宋知鸢的鼻尖:“小没良心的,我什么时候短过你吃喝了?”
刘瑾说着偏头望向香梨道:“日后旁人送过来的东西都不要给宋美人用。”
“这可是王后娘娘送来的,而且送来时娘娘也遣了太医过来,是没什么脏东西的。”宋知鸢本欲试探刘瑾现下对周芷的态度,这会儿握住刘瑾的指尖轻轻拉扯着。
“谁都不行。”刘瑾的视线落到了她平坦的小腹上,先前因着急躁有些沉的声音顿时柔了下来,轻声道:“孩子重要。”
若非宋知鸢是个怕闷的,他真的想将她关在宫殿里一刻都不出来才好,毕竟宫里这么多女人,多得是不想让小姑娘把孩子生下来的。
可刘瑾又转头一想,他留着后宫这么多女人做什么,从始至终他的女人只有小姑娘一个啊。
待想到这些后,刘瑾顿时茅塞顿开,可心头的不安却是越来越重。
宋知鸢分明知道周芷的不安好心,眼下却这般。若是小姑娘有心不想要这个孩子,他又该如何是好。
是时候该好好想想怎么跟小姑娘解释一番了。
可事实是,还未等刘瑾想好用什么方式同小姑娘摊牌,意外快一步的率先过来了。
彼时刘瑾正端坐于前殿中同封地的官员议事。
虽说现下天下还是太平,不过京都暗涌流动,皇上才命刘瑾迁回封地,便有人坐不住了想要趁此机会独揽大权。
又加之皇上前些年身子一贯不好,现下听闻又沾染了风寒,本就是一普通的伤病,可偏巧是病在了帝王家。
只怕不久之后,就要变天了。
故而当香梨匆匆忙忙跑到前殿时,李全也一时不敢将她放进去。
“殿下正在商议要是呢。”李全面露难色语气里尽是无奈,虽然眼下殿下是宠着宋美人,可借他十个胆子也不敢过去打扰殿下的这桩大事啊。
“这样吧,你先同我说说是怎么一回事,我待会瞅着殿下不忙的时候过去问问。”这般说着,李全皱着眉悄悄往殿里望了一眼。
哪知待香梨同他说完后,李全当下便不着顾规矩急忙闯进了殿中。
这么多天下来,旁的不说,他可是知道殿下对宋美人肚子里的孩子多么重视。
瞧瞧,这宋美人是做的什么事儿啊。
因着事发紧急李全心里又是焦急,跑到刘瑾跟前时差点又摔了一跤。
现下也没法顾得了规矩,饶是刘瑾正皱着眉瞪着他,李全还是贴近了刘瑾耳语道:“殿下,宋美人今儿个不知从哪寻到了堕胎药。”
“你说什么?”刘瑾立马沉下了脸,生生叫尚在殿中的官员皆是一惊。
现下刘瑾再没了议事的心情,摆了摆手沉声道:“你们退下吧。”
“殿下...”刘瑾极具压迫性的眼神叫李全心底莫名的一慌,只听他支支吾吾道:“是宋美人身边的香梨方才过来说的。”
“现在在哪儿?”刘瑾倏地从椅座上起身。
“方才来过了,现下估摸着已经回了八角亭。”
“本王是问宋美人现在在何处。”刘瑾冷着脸,还未等李全开口便快步离去了。
宋知鸢从来都没有想过要让这个孩子平安出生,从前现在甚至是以后。
她对自己的认知清醒的可怕,以至于纵使这段日子即便刘瑾对她百般好,她也没有改了心思。
或许刘瑾现下是心悦她吧,可她始终不能原谅这个当初伤害了她的男人。
这个孩子的到来是个意外,但恰好是这场意外成为她一个有力的工具。
如今刘瑾对周芷的态度显而易见,用这个孩子换成周芷一生饱受折磨,换刘瑾短时间的伤痛。
她觉得很值。
故而趁着清明节踏青当日,她吩咐香梨去熬了一碗堕胎药。
香梨同她从小一起长大,这件事交给她更妥帖一些。
在初初入府便已经准备好的堕胎药,本着用在府上其他人的身上,没成想却是为自己准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