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送阿鸢回京吧。”刘瑾沉思良久,而后才淡淡的出声,似是终于解脱了一般。
倒是叫容休惊了一跳,昨日那件事他便隐隐约约的明白,刘瑾同宋知鸢闹的不小,而宋知鸢之前说想要回去,便是回安国公府了。
如今刘瑾要他送宋知鸢回京,难不成刘瑾也是就此放手了?
容休细细想着,这才开口:“也是,如今朝中动荡不安,这个节骨眼上也只有安国公府牵扯较少,远离了那是非之地。”
“宋姐姐回安国公府好好躲着,等尘埃落定那一天再回你身边,也是个极好的法子。”
“不。”容休显然没有与刘瑾想到一块去,只听刘瑾淡淡的开口:“我的妻,只能我来护着。”
上辈子他总以为不护着宋知鸢便是对她最大的保护,可最后两人还是被伤的很重。
这辈子他再也不想放手了,他要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护着他的小姑娘。
旁人,无论是谁,都不行。
“过来吧。”还未等香梨嘴唇张张合合发出声,宋知鸢便轻轻开了口。
到底是伺候了她这么多年,她一直当做妹妹的。虽说她并不喜欢香梨才开始照顾她的目的,但总归香梨对她是一片真心。
现如今同她交好的要么离开了,要么变了心思,她万不能再将自己最后一丝的温存给推出去。
香梨脸上略有些惊喜,快步过来为宋知鸢披了件衣裳,而后便紧紧的跟在她身后。
宋知鸢不开口,她亦是跟在宋知鸢身后默默的走着,只偶尔提醒着前面那人小心踩了水洼。
自宋知鸢住的宫中走到代国王宫门前并不远,可宋知鸢足足走了有一炷香的时间。
以至于先前停了一小会儿的雨,现下又淅淅沥沥的落了下来。
而宋知鸢同香梨,也在这雨点下的密了些的时候,终于到了宫门前。
“宋姐姐。”容休本就是个活泼的性子,原先在一旁等的有些烦了,这会儿终于见着宋知鸢,便忙不迭的撑着伞跑上前去。
却在见了并没有带什么行李的宋知鸢后不由得愣了一下:“此番回京,宋姐姐什么都不打算带吗?”
宋知鸢下意识的拢了拢自己的衣袖,而后微微点了头。
好在容休倒是怪有眼力见的,看着宋知鸢上了马车后便也没有多问。
待到坐稳了,宋知鸢才从衣袖中取出一枚玉佩,这还是去年这个时候她还为着皇上赐婚一事忧心忡忡时,刘瑾给她安心用的。
没成想在听了容休要带她回京的消息后,她收拾行李时,鬼使神差的只带了这个。
留个念想也好。
马车车轮压在雨后的青石砖上,辘辘的声音格外清脆。
宋知鸢下意识的撩起了一侧的帘子朝后看去,似乎瞧着宫墙的城碟上站了人,奈何隔着密密的雨点又似是没站了人。
她忍不住叹了口气。
本以为那个人会过来见她一面,故而去往宫门的路上她刻意放慢了步子,没成想连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
或许她实在是将那人伤的太深了吧。
“姑娘。”香梨又唤起了先前对她的称呼,淡淡道:“外面风凉,仔细着别受了风寒。”
宋知鸢这才沉默的将帘子放了下来。
心情赛过今日的阴沉。
城墙上刘瑾负手立在那许久,直到天上的雨滴落的愈来愈急。
李全甚是为难的撑了伞支在刘瑾头顶,无奈道:“殿下,宋美人已经走远了。”
可不是嘛,那马车走的那般急切,恨不得当即就要离了代国似的。
见刘瑾不出声,李全又颤颤巍巍的添了一句:“若不先回去歇息吧,你都在这站了一个多时辰了。”
因着不清楚宋美人几时走,自打容大人还没到宫门口,殿下便早早的立在了城墙边上,现下风凉又加之昨日殿下并未睡多少个时辰。
殿下的身子怕是吃不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