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王殿下怎么还不走?”宋知鸢没来由的这么一句。
话音刚落,她便心生了悔意,本就不打算同刘瑾说话的,这会儿怎的倒是同他多说了话。
“你还没送我出府,我又怎么敢私自跑出去?”刘瑾声音醇厚,刻意放缓了说话的速度,单是叫人听着便感觉出了春风的暖人。
言下之意便是安国公叫宋知鸢送他出府,可宋知鸢只到了半路折回去了,这是嗔怪她呢。
没成想宋知鸢轻轻拧了眉往后退了几步,与刘瑾拉开了些许距离。
若是上辈子但凡刘瑾对她略施美男计,宋知鸢恨不得框框锤大墙,不过现下这一套不管用了。
始于颜值,忠于人品。刘瑾那般对她,她也不能一直热脸贴冷屁股,最后落得个惨死冷宫的下场了。
刘瑾眼见着这个法子没哄好宋知鸢,心底不是滋味。
“阿鸢。”刘瑾双手捧着宋知鸢的脸庞,强逼着宋知鸢的视线对上他:“这是你第一次同我怄气。”
这般神情宋知鸢早已见怪不怪,尤其是刘瑾登基后,压根就没有笑脸对过她。
哪成想宋知鸢“噗嗤”一声笑出声来,冷哼道:“代王殿下随口一句话便能决定人的一辈子,民女哪敢同您怄气。”
太子求赐婚一事除了宫里人之外,哪儿还会叫旁人知晓?偏巧这个节骨眼上左承宣这个先前拒了赐婚的,不顾礼节去求皇上,哪儿是什么巧合。怕是正中了眼前人的圈套吧。
闻此,刘瑾的脸色愈发沉,宋知鸢眼瞧着下一秒刘瑾便要冲她发火了。
怎么着?狐狸尾巴可算是露出来了?如今终于也撕毁了面具,连装都不愿意装了?
宋知鸢心底自嘲着,索性赐婚的旨意下来了,宋知鸢连同整个安国公的势力都要被刘瑾收入囊中,刘瑾这会子也不必再做那些表面功夫,维持自己情深不易的形象了。
说实话若非刘瑾今日这般假惺惺,一而再再而三的伪装,宋知鸢还真想同他维持着表面功夫。
左右她身后安国公府一日不倒,刘瑾也不会拿她怎么着。
思忖到这儿,宋知鸢底气十足的迎面对上刘瑾探询的目光。
反观后者,本以为刘瑾今儿个定是要与她闹不愉快的,没成想刘瑾大掌覆上宋知鸢软软的发丝,轻轻叹了口气:“真是拿你没办法。”
宋知鸢:???
刘瑾也看出宋知鸢的不解,也是想也不想便将话问出来:“阿鸢最近好像有点奇怪。”
刘瑾说到这儿,勉强扯了扯嘴角:“先前你有什么事情也会同我说道,不会同我怄气的。”
“可是遇上了什么事情?”
“未曾。”宋知鸢直直盯上刘瑾的眼睛:“承蒙代王殿下关心,民女不胜感激。”
“先不说代王殿下另有要事,单是府上的姬妾便是数不胜数,何须费心思在民女身上?”
宋知鸢眼瞧着刘瑾勉强扯高的嘴角缓缓落下来,心头暗爽又添了句:“如今皇上已经赐婚,我安国公府的助力不用想便是代王殿下的掌中之物,又何须百般轻贱了自己同民女白费口舌?”
不用多说,刘瑾这会儿的脸色已经铁青,只听他声音醇厚,强压着心头的气氛单个字的吐着:“在我心里,你便是第一要紧事。”
“阿鸢又何必与我府上姬妾相比,轻贱了自己?”
你便是天下第一好。
见宋知鸢迟迟没有回应,刘瑾轻轻捧了宋知鸢的手放在心头:“你听听。”
“嫁给我终究是亏待了你,有朝一日我定会还你一个名分。”
宋知鸢微愣了下,思绪纷飞飘到了当日她惨死冷宫那天。刘瑾嘴唇开合甚是心痛的同身后跟着的宫人说些什么,应是给她追封位分,这大概就是刘瑾口中的名分吧。
想到这儿,宋知鸢再也没有继续同刘瑾谈下去的心思,只淡淡开口:“民女知晓了。”
“真知晓了?”刘瑾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惊喜,眼睛里满满都是宋知鸢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