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不要哭了,再哭妆都花了。待会进政心殿,要行册封礼,领宝册后印,百官和诰命还要参拜。之后还要进奉先殿拜祭先祖,可不要哭坏了身子。”
昔昔含糊应下,扶着女官的手便上了凤辇。凤辇行驶起来,礼部官员跪地,带头送至皇后凤驾进宫,随即凤辇所过之处,军士百姓都膝跪地垂首恭送。
凤辇刚到宫门,身着玄重绣龙戏山河星辰图礼服,头戴十二五彩垂缨珠冕冠的天子已携众人在候着。
荀澈凤眸含笑,大步流星移到辇车前,众目睽睽之下,直接将昔昔从车内拦膝抱起,鼻间嗅到女孩的体香,
“这离政心殿有些远,嫁衣凤冠又厚重,昔昔走路过去怕是颇费力气,澈哥哥抱你过去。”
龙凤呈祥的盖头晃动了一下,女孩轻轻颔首,出乎荀澈预料的举止,女孩手臂主动伸出来,紧紧搂住了男人的脖子,荀澈见状薄唇笑意更深。
荀澈带昔昔在政心殿受过册封,行过重重大礼,转至到奉先殿拜祭先祖,最后才去拜了太皇太后,好一番折腾过后,才将昔昔送到来仪宫。
来仪宫内布置得红霞照人,金边绒毯铺地,龙凤呈祥的红烛轻燃,红纱漫漫垂地,绘百子嬉戏图的宫灯,高高垂于壁梁之上,床上帐子用的也是彩衣百儿图,意义不言而喻。
安坐在床上的昔昔累极,凤冠下清眸微阖,手支起脑袋昏昏沉沉,纤背不由倚在钿螺漆彩雕花床屏上,小憩一会儿。
凡月又端来一碗垫腹的百合莲子粥,怕女孩饿着,可是昔昔根本无心情用,折腾一天,她全身都是汗,只想好好沐浴换更衣。
等女官唱过庆辞,荀澈拿过金镶玉祥云细如意,上前扶着累坏的女孩,挑开昔昔的盖头,看女孩小脸发白,满脸汗意,羽睫轻颤不停,清眸微阖,似醒非醒,吩咐兰姑姑给女孩取下凤冠。
兰姑姑虽然惊诧,但还是照办了,拿起玉凤钗又帮昔昔半挽起青丝。
荀澈凤眸微挑,长指伸到女孩压酸的后颈,给她揉捏几个穴道,让人拿来薄荷膏,放到昔昔鼻间前,女孩被凉意一冲,神智回笼,清眸慢慢睁开,樱唇微抿,
“澈哥哥,多谢了。我累得不行,什么时候礼成。想快些沐浴换身衣服。”
女孩柔声细语,话中虽然亲昵不多,但手扯着男人袖口,不知不觉带了撒娇的意味。
荀澈闻言薄唇上翘,弯下腰,凤眸凝视女孩,“别急,等喝完合卺酒。昔昔该改口了,以后要喊夫君。” 昔昔思量片刻,声音尚且微小,语调清晰而沉静,还是喊了出来,“夫君。”
荀澈闻到喉结不禁一动,让宫娥呈上来合卺酒,大掌递过去鸳鸯白玉酒杯,他知道昔昔从来滴酒未沾,所以酒让人备得是后劲不大的酒。
昔昔玉指接过白玉酒杯,琥珀色的酒液浮起圈圈涟漪,抿了半口,唇瓣微微润泽,和荀澈臂弯相交,互相交换过酒杯,一饮而尽。
女孩玉颊随即飞上粉霞,清眸浮起层水雾,樱唇微张,玉手轻扇,想要去除口中的辛辣之气。
昔昔体弱,口味一向清淡,乍然饮酒,她确实有些受不住,这酒对昔昔影响不小。
荀澈见状长指捏住白玉酒杯,眸色翻动暗涌,如噬人心魂的深渊,他已经看到女孩唇内无意识伸出微粉的丁香,昔昔根本不知道此举对男人有暗自引诱之意。
女官见合卺酒毕,又按照古俗撒完帐子,执着小铜剪,在昔昔微诧的目光下,剪下了她和荀澈的一缕青丝,女官说过福语,将系着红绳的青丝呈给昔昔,行礼道,
“娘娘,这是结发夫妻,恩爱两不疑之意,要您亲自打如意结,您才和陛下事事如如意,世世顺心如意。”
荀澈凤眸神采奕奕。勾人摄魂,静看着昔昔抿紧樱唇,一脸认真之色,纤细的玉指灵巧快速穿过两人青丝,少顷,一个小小的如意结出来。
荀澈看女孩动作娴熟,丝毫不见停滞,薄唇勾起,低头凑近女孩耳边,
“昔昔是不是颇为精通女工,朕看你平时未动过什么针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