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懿“咳”一声打断,太皇太后欲要叨叨不觉的架势,暗喻有其他人在场,“母后,我们快些用膳。都等着呢。”
坐在旁边喝茶的德太妃,眸子扫过太皇太后和长懿,温婉一笑,
“依妾身看,陛下和娘娘也是极为般配的。到时候,生出来的太子也定是人中龙凤。”
长懿大长公主美眸微抬,同样回之一笑,
“借德太妃吉言了,不知什么时候能喝到湛儿的喜酒。本宫到时候定会备份厚礼出来。”
德太妃闻言,默然不语,垂眸只一心品茗。半晌,殿外传来轿辇落地的声音,德太妃突然站起来,为难一笑道,
“太皇太后,大长公主,妾身有些腹痛之症,怕是早膳用得多了………可允妾身……回宫……”
太皇太后听了,眼睛不咸不淡看了一眼德太妃,
“那先回宫去吧。阿鸾说得没错,你该给湛儿相看了,只不过你刚才说的云太傅之女怕是不行,年龄比湛儿大了两岁,哀家看不妥当。”
德太妃起来敛裙行礼,手紧紧蜷缩藏在衣袖里,眉稍轻皱,
“太皇太后说的极是,是妾身考虑不周当,本着云大姑娘相貌才情都不错,才来求您的。”转身似有似无叹了一句,“妾身回去再问湛儿的意思。这孩子最是执拗了。”
太皇太后轻撂了一下手中的茶盏,神色难测,“你回去一定要问清楚,是不是湛儿真心仪云太傅之女。”
长懿默默看着一切,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母后对德太妃的态度好像和以往有点不大一样,德太妃哭求到寿安宫里的事她知道,但母后没告诉她,都和德太妃说了什么。
太皇太后虽默认,后面如果真的事发不可收拾,她不会多说一句。但她年纪大了,还是希望和乐融融,德太妃的话她谁也没交待。
昔昔和荀澈下了轿辇,看到德太妃出来,行了一礼,“妾恭贺陛下,皇后娘娘新禧,妾先告退了。”
荀澈凤眸眼风都懒得扫过行礼的德太妃,抬手示意人起身,径直拉过女孩进了寿安宫。
太皇太后刚刚因为德太妃微敛的眉眼,看到荀澈和昔昔进来,即刻笑逐颜开,舒展开来,看两人行过礼坐下后,让风嬷嬷拿过来一个陈旧的檀木妆盒,看了一眼荀澈,招手示意昔昔上前,
“昔昔过来,你应该知道,你舅母仙逝得早,你年纪也不大,但澈儿母妃是极招人疼得。你舅舅驾崩前,将她留下的一些东西交给哀家保管。跟哀家交待,来日澈儿立了皇后交给她,如今你拿着,算你舅舅舅母的心意。”
昔昔扶着兰姑姑的手,慢慢迈着细碎的步子,尽量走的平缓端庄。
女孩近前时,鬓角不知不觉出了一层细汗,女孩扯住太皇太后的衣袖,眨动了几下羽睫,偷偷瞄了一眼神色波澜不惊的男人,轻点两下小巧的玉颌,
“外祖母,那我回去好好收着。用膳后,我再与澈哥哥去奉先殿一趟。” 荀澈和昔昔陪太皇太后用过膳后,荀澈将昔昔留在寿安宫和长懿话家常,他回重光殿暂且处理政事。
长懿美眸颇为怨闷,瞪了一眼转身抬腿就走的荀澈,刚才女孩从进来伊始,走路几乎都是人搀扶着。
昔昔步子迈得极慢,仪态稍稍僵硬。女孩黛眉浅颦,一看便是昨日新婚燕尔,圆房过后到现在还未适应。
长懿昨日匆匆看了女儿一眼,她知道昔昔肤质娇嫩,一过夫妻之事,恐怕会留下不少痕迹,如今母女在暖阁说私话,她免不了看两眼。
实际上不用看,长懿见女儿换的衣服是衣领略高,堪堪遮掩住令人浮想联翩的痕迹,也能知道身上定是面目全非。
暖阁内,长懿避退左右,看昔昔神色倦怠,到现在都是春睡海棠之色,神色尴尬低声交待女儿,
“昔昔,娘说过,累了受不住可以………,你不用勉强自己,强硬受着。他毕竟是练武之人,你这孩子就算近来身体调养,比以往好上不少,但能少受些罪最好。”
昔昔想到榻上男人的强势,不仅让她崩溃到边缘,而且痛涩酸意到现在都没停过。她能下榻,到现在都是硬撑起来的,走路都要靠人扶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