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听完男人的话,沉默摇头,她突然觉得,也许前朝的水比他们想象还要深。
女孩脑袋埋进男人的脖颈,柔躯紧紧贴住男人的胸膛,
“澈哥哥,既然云太傅的诗知道了意思,我们该用膳了……”语气颇为犹疑,微顿了一下,“一会儿不要嫌弃…”
昔昔抬头,柔荑捧着男人的脸,再提醒一次,语气郑重,严肃绷紧小脸,
“你不能说不好听的话,吃不下也要塞进去。”
男人听言颔首,薄唇浅笑吟吟,轻琢了昔昔的粉唇。
他鼻子尖,刚才闻到昔昔袖口里面有淡淡的油烟之气,再加上女孩这样欲盖弥彰的说头,他心里也猜出个准头,当即挑破女孩,“唔”了一声,
“让澈哥哥猜猜,这膳食莫不是昔昔偷偷被着澈哥哥做得,要不然,为何如此紧张,生怕澈哥哥说一句不好听的话。”
女孩闻言,小手立刻松开男人的脸,清眸微垂,卷翘浓密的羽睫如蝶翼轻轻扇动,撩人心弦。
女孩微侧过螓首,躲开男人如炬的眸光,小巧白洁的耳垂染起红晕,轻点两下玉颌,含糊不清“嗯”了一声,既没有立刻承认,也没有立刻否认。
她第一次下厨,细心记下平时天子爱用得菜式,不知道合不合男人口味,虽然兰姑姑说卖相不错,但昔昔知道肯定比不过御厨。
荀澈低沉轻笑,大掌揽过女孩的柔肩,薄唇摩挲女孩的耳垂,温热的气息不经意喷洒在昔昔脸上,红晕漫到雪嫩的玉颊,对女孩道,
“不要说昔昔亲手做的膳食,就是你亲手熬的毒药……”
男人话还未说出来,女孩的玉手已经捂住他的嘴,昔昔闻言,眉稍微微薄怒,黛眉浅颦,娇斥道,
“澈哥哥想说什么话,我怎么会有弑君之心。我吃了豹子胆了不成,如果澈哥哥怀疑昔昔居心不良,可以不用吃也罢。”
荀澈暗叹女孩竟然听不懂什么叫情话,假话也要当真,无奈挑了一下长眉。
他以为女孩和自己如胶似漆半月,形影不离,新婚燕尔,结果听不懂自己的意思不说,这小疙瘩还拿话来堵自己。 荀澈轻轻啃咬两下女孩的手心,昔昔感觉微痒,连忙松开捂着男人嘴的小手。
女孩眉稍薄怒未褪,玉手将男人的箍在腰身的手拿开,从男人膝上轻巧跳下来,拎着裙幅后退几步,
“膳食澈哥哥不用吃了,昔昔这就扔掉,省得毒死当今天子。”
荀澈见女孩较真起来,不由揉了揉额头,长臂拦住转身的女孩,
“昔昔,你连真话假话都听不出来?澈哥哥的玩笑话也要当真不成?”
昔昔听言,眉目颇为冷然,唇角下弯,显然不悦,
“澈哥哥拿自己的龙体安危开玩笑,这不是小事。不该擅自……这样来咒自己……”
后面一句女孩的语气显然变得沉重,神情一瞬间低落,清眸慢慢漾起一层雾气。
男人见状,眼看昔昔神色不对,叹息将女孩拦膝抱起,扶好昔昔让她坐在长案上,长指轻轻攒女孩的泪水,微叹口气,
“为何这样说,澈哥哥看昔昔是不是有什么心病?”
女孩微垂清眸,侧过脸躲过男人的长指,樱唇微启,“当年父亲对母亲说过同样的话………”
昔昔嗓音微微一顿,黛眉紧蹙,“后来数年就应验了,可见这种要死要活的话不能说得。澈哥哥以后不要说这种………”
荀澈闻言,凤眸微怔几息,用帕子给女孩攒去清泪,暗想,症结原来在这。
当年先帝爷给孟源赐下毒酒,有过河拆桥的意思,他也不会对妹妹说毒死驸马,毒药置于御赐的酒中。
长懿又亲手端给孟源,幸好先帝又临时反悔,赐来解药,解毒及时,孟源才得已保住一命,不过落下个病躯活着。
昔昔亲耳听长懿提起,这慢慢就成了女孩的心病,自己的舅舅给父亲下毒,她一时半会无法接受。
但长懿恨及一时,可是先帝为她做的也未少了,本意她和前朝的人相结为夫妇,已经是本朝天大的罪魁祸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