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澈臂弯处看似一块洇透点点的血色,在月白锦缎袖袍上,可男人清楚昔昔一个女儿家,能有多大力气,她咬的时候还是留有余地,只堪堪破了皮。
荀澈暗笑昔昔牙口倒是锋利,上下四个小巧带血的牙印对的整齐的很,他步步算计逼昔昔退无可退,若不再让她咬一口出出气,也着实说不过去。
有了上一次经验,昔昔这次还算熟练,柔荑拿过一把小铜剪,女孩眉稍微凉,玉齿轻咬唇瓣,她也顾不上羞耻,手拿起小铜剪对着荀澈的臂弯处,剪“撕拉”一声开始动手。
昔昔出手利落,就把男人的月白袖袍,从臂弯出剪下半截出来,完完整整的一块袖布,直接甩落扔在地上。
男人张劲痩实白皙有力,显出清晰几道青色血管的小臂露出来,昔昔不好意思别过脸去,羽睫掩住清眸的无措,她是存心给荀澈点难堪,现在心里却升起几分悔意,但好像不应该这样才对。
而荀澈凤眸微挑,看着他已经只剩半截的月白袖管,刚好在臂弯处,露出半个小臂,凉风袭过倒是把他的暗火消殆大半。
荀澈薄唇勾起的笑意倒有意外之色,他以为女孩拿铜剪是剪包扎的纱布所用,但没想到昔昔会拿这个直接剪袖袍出恶气。
荀澈夺过女孩的铜剪,看垂首不动的女孩,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
“昔昔莫非是拿它在出气,澈哥哥没想到你会选这般做法,刚好,朕和昔昔互相扯平了。”荀澈所谓的扯平只有他自己明白。
女孩抿紧樱唇,把案几上的药盒打开,拿玉簪挑起黑沉沉药膏,把男人臂弯的带血牙印涂好,拿起棉布一圈圈缠好,轻轻挽好结,“澈哥哥待会快些离去,静南马上要入寝了。”
荀澈挑眉看了地上的半截袖子,“昔昔这个打算怎么处置,还是要朕带回去?”
昔昔神情一怔,地上的破布被小窗透来的凉风,吹的翻滚了几下,她现在真后悔刚才的行事,诺诺开口,“澈哥哥带走吧。静南留它无用。”
女孩思索一番,还是把半个袖子捡起来给荀澈,希望就此揭过去刚才的冒失之举。
荀澈接过让他哭笑不得的半截袖子,对女孩道,“昔昔的及笄礼,朕听闻要安排在长明春熙,朕回去找个借口让工匠整修改改,毕竟此苑已建有数十年了,可提的是景色预头都好,姑母也算考虑周全。”
女孩敷衍“嗯”了一声,遂拉开窗扇,“澈哥哥。”示意让男人赶紧走。
荀澈推了一下青玉盒子,叮嘱女孩,“这个药一定要好好用,昔昔切记住朕的话,千万不能断掉它,澈哥哥不会害你。”
话落,荀澈离开,昔昔一下子把窗门关紧,眸光复杂扫到案几上的小箭矢。
下面只能借阿谨的布置了,阿谨笃定说过,盛京暗地涌起势力的动向越来越不明白来路,想要离开,只能混水摸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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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寿安宫里,气氛颇为怪异,长懿大长公主手中的茶盏快惊的拿不住,晃动了半杯茶出来,慌的兰姑姑赶紧上前,幸好茶水不烫,拿着帕子帮长懿擦拭,圆场笑道,
“大长公主何必当真,太皇太后也不过是提的一句玩笑话,小郡主貌冠盛京,以身份相貌确实堪配陛下,陛下不知要封哪家的女儿为后,之前撂下那句话,说太皇太后疼未来皇后谁都比不上,可不惹她老人家怀疑不是,在她老人家面前谁家女儿位置也比不过小郡主是真的。”
长懿大长公主吓的不禁拍拍自己的胸口,美眸嗔看面带不满的太皇太后,
“母后,下次不要什么吓人的话都往外说,快把阿鸾的魂吓没了,陛下是一国之君,他要封后自然是全了您想抱曾孙的念想,是一件大喜事,您可别往昔昔身上扯,她可是本宫的女儿,亲事肯定是交在女儿手里。”
太皇太后摆摆手,“哀家就是随口说说,澈儿不露口风,谁知道,哀家也倒看看这孙媳妇得不得老人家的眼缘。”
长懿大长公主遂点头道,
“册封元后毕竟是一朝大事,想必身份够的着,能让陛下起了心思,美貌也是不差,母后有心想看看,倒不如趁着昔昔及笄礼之时,把盛京的贵女贵夫人全召过来,你看到时候能不能品出些味道,说不定,那不露面的孙媳就被您老人家猜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