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顾宴接过餐盒,唇角微微勾起:“我夫人爱喝粥。”
“夫人好福气啊,能有您这样一位俊俏又体贴的夫君。”小贩由衷赞叹道。
顾宴笑笑,不再答,付完银子后继续往家走。
推开东厢的门,便瞧见一抹粉色的倩影躺在床上,背对着他,丝衾落在地上半截,露着白皙的后背。
顾宴眼色一沉,快步走了过去。
沈谣昨儿等了顾宴半宿,后来实在困的不行,迷迷糊糊睡着了。正惺忪着,便觉察到一股凉凉的气息,她无意识抬手揉了揉鼻子,却被什么东西阻挡住。
顾宴捏着沈谣的鼻子,眼见她蹙着眉似要醒过来,俊朗的脸上一片怒色。
臭丫头,又踢被子! 沈谣还困着, 勉强睁开眼,便瞧见顾宴那张半含愠怒的脸。
刚醒来的人意识感观都很薄弱,她并没觉得不妥, 声音软糯糯的:“夫君, 你回来了。”
“嗯。”顾宴压着心底的责备,大掌摊上她后背,带着秋末寒意的指腹稍碰到皮肉, 沈谣就冷的惊呼出声。
她尖叫着缩进被子里, 意识清醒了几分, 蹙起了眉, 直喊着:“凉!”
顾宴冷笑, 替她把被角又掖了掖:“你还知道凉?就这么不好好盖被子,迟早闹上一场感冒才算完。”
沈谣这才意识到他为何生气, 刚要去解释, 胸腔里那些昨夜积攒的委屈便如同浸了醋一样,全都倒了出来。
酸酸的,呛的她想掉眼泪。
她坐起身子, 毫不怯意的与顾宴对视:“夫君彻夜未归,我等了你半宿,困的一直流眼泪, 现在你反倒怪我不盖被子, 真是好没道理。”
沈谣这话一出, 顾宴眼色浅了几分。
她继续控诉:“做夫君的夜不归宿也就算了,也不和我说一声,难道这就是你诓骗娶了我后的好日子,现在看来,男人都是没良心的骗子, 哄到手就不珍惜了,和原来刚在一起的时候天差地别。”
顾宴怔在原地,没吭声。
沈谣越说越生气,眼看着就要翻身农奴把歌唱,顾宴一把将她按在床上,捏着她的下巴,清冽的声音隐隐不快:“你还想说什么?”
“我……你,你欺负人!这日子没法过了!”沈谣瘪了瘪嘴,作势就欲哭,却被顾宴堵住了嘴。
娇柔的身子顿时软了下来,手腕被他攥的死死的。他的吻很轻,带着深秋清早的凉,一点点覆上,席卷。
唇里的空气尽数殆尽,沈谣无意识的嘤咛起来。他吻着她饱满的唇,复又去撩拨粉粉的耳瓣,修长的指节轻轻揉搓着,带着昭然若揭的暧昧。
沈谣觉得胸腔里砰砰跳,紧张就快要溢出来了。夫君不会是一早便想要……
顾宴看见她提溜转的眼眸便知她心里在想什么,这丫头,心里想什么便直接从眼睛里冒出来,太不会掩饰自己了。
他松开了对她的桎梏,吻了吻她的额头,温声道:“去洗漱,然后来吃饭,给你买了爱喝的粥。”
沈谣顺了顺被他弄乱的头发,忿忿的哼了声,却还是迅速起床去梳洗了。
顾宴打开食盒,一一替她摆好,样式简单,味道却很好闻。
沈谣的馋虫都被勾出来了,杏眸弯成月牙,拿着小勺舀了一口。
顾宴轻抚着她的背,眼含笑意:“慢点吃,没人和你抢。”
沈谣俏皮笑笑,她又咬了口肉包,旋即问道:“夫君,我们什么时候回汴京啊?”
顾宴攒眉:“就这几日吧。孟屿点好人数,咱们就回京。”
沈谣垂眸,汴京,她是既期待却又害怕的。
她渴望回到那个生她养她,熟悉温暖的地方,也期待和顾宴从此过上平稳的日子。可是,真的会平稳吗?那场战争,她们真的会赢么?
她没有答案。
三日后,平陵塞主城门。
天空低沉沉的,周遭冷风骤起,直刮的人脸生疼,已然是深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