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谣神情如水:“我不饿,而且待会儿我要出门。”
顾宴皱眉,顺势坐到了她跟前,如画俊朗的脸凑近了些:“那可不行,外面不卫生,还是家里做的好。”
沈谣推开他,垂下头,淡淡道:“世子请出去吧,我要换衣裳了。”
他伸手把她额前两绺发丝别在耳后,声音难得软了些:“谣谣,别这样,我去那儿是谈事情。”
沈谣偏过脸,躲开了他的手,不再说话。
无声抗拒的模样惹得顾宴胸腔里也莫名有一丝心疼。
小姑娘是真生气了。
不过她生气了也能说明她心里是在乎他,有他的吧,不然她大可一副无所谓的态度。
想到这儿,顾宴神色稍霁,唇角噙着抹笑,只有她心里有他,那便一切好说。
顾宴转身出去,随后一脚踏进厨房。
沈谣硬板着脸,眼眶有些酸了。她承认自己现在很别扭,很矫情,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开始是觉得顾宴骗她,后来就止不住的联想。
顾宴这样的人,也喜欢红鸾坊里的女子么?
若他真有心娶一个回来,那她一定和离,找个僻静的乡下过一辈子也好,绝不回头。
沈谣擦了擦眼泪,心情还是很低落。她打算出去走走,舒缓舒缓心情。
出门后,沈谣顺着街道旁的杨树静静走着,风吹过,她不由得裹了裹衣裳。
天空颜色暗了几分,有云层聚集,隐隐下雨之兆。
沈谣低头数着脚下的青石板,随后撞到了人。
她抬头,见是为穿着打扮出挑的艳丽女子,未多想,唇角动了动:“不好意思。”
李沅儿得逞一笑,带着心意达成的狡黠,她清了清嗓子,声音娇媚:“是世子妃娘娘吧。”
沈谣疑惑:“你认识我?”
李沅儿当即一拜,体态婀娜:“娘娘在上,还请受小女一拜。”
沈谣不喜她身上的气味,艳俗刺鼻的很,她后退了两步,警戒的看着她:“你为何向我行礼?”
李沅儿一双媚眼如丝的眼睛眨了眨,有些无辜:“娘娘,世子没和你说么?”
“世子?”沈谣看着她,突然定定道:“你是红鸾坊的人。”
她就觉得这个女子身上的味道熟悉,果然和顾宴那日回家身上的脂粉香一样。
念及此,沈谣心里凉了一截。
李沅儿继续道:“娘娘,世子爷他看重沅儿,喜欢沅儿。那么日后沅儿成了世子爷的妾,还要跟娘娘共处一间屋檐呢,娘娘可要善待沅儿啊。”
她笑得花枝乱颤,十分得意。
沈谣强撑着精神,她下意识是不信的。她和顾宴一起相处了一段日子,她知道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顾宴并不如传闻中那般阴鸷骇人,暴戾无度,反而性子很包容,很善良,偶尔还会冲她笑笑。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喜欢眠花宿柳。仅仅凭借着沅儿一面之词,沈谣不信。
李沅儿早猜到她不信,手在袖里掏了掏状若无意的捏着那枚白玉蟠龙佩。
沈谣眼神一紧,她识得,那是顾宴的玉佩。
在汴京,玉佩是寓意很深的信物,男子从不轻易赠人,若赠了便说明对方是他心中很重要的人。
沈谣怎么也想不到,顾宴会把这玉佩给一个烟花柳巷的女子。
李沅儿见她表情凝重,开心的笑了,凑到她身边轻轻道:“娘娘,世子那方面的功夫真的好棒呀。我们打赌,我能受他三次,他呀,便把玉佩赠与我。”
她笑得妩媚:“那夜,当真疯狂的要人命呢。”
沈谣深吸了一口气,一句话没说转头走了。
一路上,她都只觉得恶心反胃,她双手环抱在一起,无意识的抖着。
沅儿说的什么功夫,一夜三次显然是骗她的,顾宴从未夜不归宿,自然也不成立。
但是他的玉佩在沅儿手里,沈谣曾想过或许是沅儿偷的,可若两个人没有单独共处一室她也没机会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