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堂哼笑,拿木刀指着他:“少废话!”
朋友之间切磋,只为交流武艺,因此用木刀。
狄青也拿了一柄木刀出来,两人拉开阵仗,大喝一声,战在一处。
一刻钟后,狄青气喘吁吁地站在树下,仰头看着树冠处的白玉堂:“喂,你下来歇会儿?”
白玉堂摇了摇头:“这里更清爽些!”
狄青笑道:“好么,白老.二,打不过我,就躲到树上去了。”
白玉堂嬉笑:“要么你也上来?”
狄青道:“我可不会你们江湖人的功夫,三两下就窜上了树。等我好不容易爬了上去,你又跳下来了,倒显得我好戏耍。”
白玉堂道:“你轻功不济,如何能怪别人?要么你带我去军营里耍耍,我就教你轻功,如何?”
男儿哪有不渴望军营生活的,再加上狄青又有那么显赫的战功,更加让人心生向往。
白玉堂做梦都想投在狄青麾下做个将校,等再有外敌入侵,也像他一样,奔赴边关,保家卫国……
狄青抱臂:“你做梦。夏老前辈说了,我要是敢把你往军营里带,就将我挂在城墙上当风干腊肉。我可不敢冒这个险。”
白玉堂撇嘴:“那你这辈子都休想学会轻功。”
狄青笑道:“学轻功又未必一定要找你。包大人身边有一位江湖侠客,轻功卓绝,依我看来,比你强上十倍。”
他有意激将,白玉堂果然上钩,立马炸了毛:“是谁!”
狄青道:“你下来我就告诉你。”
白玉堂作势欲跳,忽然又勾住了一旁的树杈:“等会儿!”
狄青道:“怎么了?”
白玉堂手搭凉棚,向远方眺望:“等等,那是谁?”
狄青问:“你看见了什么?”
他院里这棵树看起来能有一百年的历史了,树干挺直,长得极高,站在树顶上能俯瞰半个汴梁,甚至能隐约眺望到皇宫一角。
这已经是有些僭越了,若不是这树好命,生在南清宫,恐怕早就被砍成两截了。
白玉堂没事的时候就爱爬上树顶,眺望远方美景。有时候还带携狄青一同观赏,两人拿着一捧果子在树上啃,高谈阔论,能荒废一整个下午。
有一回白玉堂还带了一坛女贞陈绍上树,结果在树上喝多了不敢下来,狄青更不敢动,直等到月上中天时分,夏玉奇终于想起他还有个徒弟没回房了,才将他们两个解救了下来。
从此以后狄青不敢再让白玉堂在树上喝酒。
而这时候,白玉堂遥遥指着南清宫宫门的方向:“来了几个太监,抬着好几个箱子。是来干什么的?” 狄青道:“太监是宫里来的, 应该是来赏赐东西的吧。八贤王颇得内宫宠信, 常有赏赐从宫里来。”
白玉堂摇头:“不是。应该不是给八王爷的。”
狄青道:“为何?”
白玉堂伸出一根手指, 虚虚地指着前方:“那几个太监带着东西到了正堂, 却从正堂出了两个人往咱们这边来了。那赏赐应该是给你或者我师父的。”
狄青是皇帝的表弟,拿皇帝的赏赐理所应当。至于夏玉奇, 他在给皇帝做机关, 这些日子以来,也收到过几次从内宫来的赏赐。
多是些提神醒脑、益寿延年的补品,目的性非常明确,生怕夏玉奇沉迷研究把身体拖垮了。
白玉堂又道:“我看清楚了,那箱子上结着红绸。”
他从树冠上跳了下来,足尖点地, 落地无声。
狄青看着他的腿:“每次我都想问,你的腿不疼吗?”
白玉堂促狭地笑了笑:“我师父一把年纪了, 用得上红绸吗?必定是给你的了, 新郎官——”
狄青涨红了脸,笑骂道:“就你有嘴!”
白玉堂嘻嘻地笑了:“表哥给表弟添妆了——”
狄青道:“女子才添妆!还有,”他神情凝重了些:“提到官家的时候,不可如此轻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