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打算封了延恩公之后,就奉太皇太后、皇太后去畅春园。”胤禔捧着茶道:“还有春明园,我打算把它和畅春园连起来。到时候等你生了孩子,孩子满月再回宫,免得宫中狭小,住着不舒服。”
胤禔很不喜欢紫禁城这个地主大院的布局,总觉得太憋屈了,热孝已过,他必须得带着全家老小去园子上,正好也可趁着这个机会,将宫里要紧地方的人都换一换。
特别是内务府,他并不打算将苏鲁放在内务府,但是内务府必须有自己人。苏鲁的哥哥博敦,可以顶上去将水搅浑,胤禔并不打算动内务府大臣。他着眼的是内务府一堆司官郎中和盘踞在内务府多少年的内务府世家。
胤禔打算在二到三年的时间里对内务府进行一些改革,有道是三年无改父道,这说的是国事。而内务府乃是皇室家奴,虽然这帮人也会添乱,但胤禔打算玩点更高端的东西,让这帮人在不自觉的时候,就被彻底踢出局。
“妈妈、额娘和孩子们自然要去。”道琴微微蹙眉:“太妃们呢?先帝庶妃还有三个有身孕的,太医来报说怀相都还好。算算月份,入秋之后陆续也要瓜熟蒂落。”
“让太医留下。”胤禔打发孩子们早点休息,被允许留在养心殿的弘曜也被带下去睡觉了。只留下他们夫妇,胤禔就道:“而且正好,到时候我一直陪着你,宫里留给她们。城里留给那些人,给他们点空间让他们折腾。我还打算让佟家、钮祜禄家那几个出来办差。”
道琴也不是傻子,这会明白了丈夫的意思,要想抓谁的把柄,并不是一直看着他,管着他,什么都不让他干。而是要让他干活,让他动起来,人一动起来才会有破绽。
这个博弈就像下棋,想一辈子不输棋吗?
这很简单,一辈子不下棋就行了。
所以,想要赢、想要得到一些东西,面对皇帝抛下的诱饵,绝大多数人都无法控制自己不去伸手。
“不会、不会闹出什么不好吗?”皇后有些担心,毕竟登基不久,这会若是有人挑衅,是不是对皇帝的威信也是伤害。
胤禔笑着摇头:“九门提督是那日松,丰台大营是佟蔺,恩绰、巴特、萨宾图我打算都分别令他们掌管火器营、善扑营,或者编入御前侍卫。过段时间鄂尔泰、索伦图也要回来了,来年还要开恩科。这些事情会让他们的眼光拉过来,出其不意方算奇兵。”
元起元年六月,经过准备,皇帝胤禔封前朝崇祯帝唯一在世的儿子朱慈炤为一等公。作为民公里最高的爵位,在王爵不授异姓的情况下,这个爵位恰到好处。
朱慈炤的长子、长孙来谢恩的时候,胤禔正好将他们封为世子、世孙,也算是帮朝野内外安安心:朕是真的封爵了,该有的都会有,你们别瞎想!
至此,元起年间的王士元案,以封了一个公爵,给前朝找了个祭祀官宣告终结。
大学士和南书房、礼部刚刚松了口气,就听说他们新皇帝召见了西洋教士和太医院医正,他居然准备允许他们进行尸体解剖!
登时内阁哗然,这简直是从来没有过得奇闻异事,皇上您这么能允许这种事呢!
这容易引发百姓不安,这大清……岂不是要完?
张玉书满脸皱纹都是叹息:“这位爷,不好伺候啊!”
李光地和马齐却难得一致,默然不语。 康熙在世的时候, 对西洋医学很感兴趣。受他影响,当时的直王、九阿哥等都对西洋医学报以善意。
朝中大臣意见不一,但都觉得既然皇上喜欢,又的确有用, 那就闭嘴随他去吧。哪个皇帝没有什么喜欢的奇技淫巧呢, 可以理解。对于一个实权君主, 只要他没有玩的太过分, 大臣都不比涌上来抽皇上的耳光表忠心。
但允许解剖, 那可就是另一说了。当年康熙想过开禁, 但是被大臣以“骇人听闻”等言劝谏, 最后不了了之。如今新君居然打着“皇考当年也想这么干”的旗号, 又重提此事。
荒谬、滑稽!
自古以来, 就没听说过给人看病和解剖尸体有关系的,望闻问切都不能满足大夫了?那说明这个大夫就是庸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