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观儿媳们争奇斗艳_作者:吴漾(181)

2020-08-21 吴漾

    “本宫想缝两个平安福袋,你去帮我把针线布料备齐,对了,本宫嫁妆里那些珍珠宝石你也都拿出来,我想把它们缝在福袋上。”我吩咐宫女道。

    一个福袋给邱蝉,另一个给她肚子里的小孩儿。我这样打算着。

    越过年去,我就是当姨母的人了,想来竟也有些羞赧,还有些雀跃。

    针线活不是我擅长的,那福袋我缝了扔,扔了缝,手指扎成了筛子,最后勉强缝出两个长得圆润漂亮的,但这水平与大嫂比起来,叫人几乎以为是拿脚缝的。但问题不大,因为我在上面缝了好些宝石和珍珠,亮亮闪闪,金贵璀璨,也挺能唬人的。

    缝完那天,恰好是腊月二十九。

    近两个月不见的姜初照,猝不及防地回京了。

    他穿着绛朱色龙纹棉袍,顶着一张胡子拉碴的脸,扛着一片宽大的白色皮毛,在丹栖宫主殿的窗子外出现的时候,我正用扎满针眼的爪子举着两只福袋,在窗前满意欣赏,兀自陶醉。

    他出现后,我俩就隔着琉璃窗格,互相瞪眼。

    半晌,姜初照扯着唇角,在悠悠转转的细雪中,飒然一笑。

    我缩回爪子,舔了舔下唇,把两只福袋悄悄藏进了袖子里。

    他绕过殿墙,推开殿门,带着一身寒气走进,在门前抖落一身雪,把棉袍解了递给宫女,然后抱着那整皮的毛料走到我面前。

    我面前明明有椅子的,他却没坐,反而坐到我旁边的软塌上,轻咳了两声,以一种分外镇定的语气问我:“皇后方才藏的是什么?”

    这叫我觉得有些奇怪:他明明都看到了,为何还要问?

    我垂下眸子,在宽大的衣袖里反复捏着那两只荷包,同他一起装模作样:“没什么呀,你看错了吧?”

    他便又笑了,这笑声分外轻快又无比柔软,如轻风带着棉絮逃离绽开的棉壳,在木植馨香中悠悠辗转,又如雨丝携上花瓣潜入平静的湖面,与水草虫鱼缠绵嬉戏。

    “行吧,朕就当做没看见,”他笑意未减,握住我的肩头带我站起来,抖开那皮毛在我身前比量,用超级欣喜、无比得意的语气说,“你看,这白狐的皮毛就是这么大,从你肩头到你脚面,正好能包裹住整个你呢。”

    心头就这样溢出明显的悸动。

    脑海中的山水相向退却,只留少年笑容清甜,他捏着我的袄袖,欢快得与今日一般:“我最近箭法越来越好了,等到了北疆,我就去给你猎白狐,剥了整皮的毛让人给你做毛氅,穿着轻快暖和又漂亮,比棉衣好多了。”

    “白狐有这么大吗?那皮毛能包裹住我吗?”

    “我在北疆的时候见过,超大一只。”

    差不多六年过去。

    他真的带着超大的白狐皮毛回来了,而且忘掉了前几个月的冷战,主动对我笑了,笑得很温柔很好看。

    我突然有点想掉泪。

    他却兀自欢愉着:“猎到的时候有点晚了,苏得意来不及缝,但不要紧,这两天让他和宫女们加班加点地缝出来,大年初一那天皇后就可以披在新衣外面,很好看,还不会冷,”终于把这皮毛安排好了,目光就移到我脸上,愣了几秒,慌张地开口,“你怎么哭了?”

    我抬起手臂抱住他的脖颈,额头迈进他炽热的肩窝里,本来还打算借着他的衣裳趁机把眼泪蹭掉,可没想到一开口就是浓重的哭腔:“姜初照,我有点想你了……你想我吗?”

    他整个人僵硬得不像话。

    如一块木头楔进了地下,如一块铁板矗立在面前,肩膀和脖颈相连处的肌肉,都是紧绷着的,以至于我搂他脖子这一小会儿,都有些硌得慌。

    久未得到他的回应,我便有些不安了。

    心里百转千回,想着他是不是觉得我这样有些不得体,正忧伤着,准备把胳膊撤回来的时候,就发觉后背被温暖的手掌大力地抚住。我这厢毫无准备,脚下顿挫,一个不稳便直勾勾地撞进他胸膛。

    砰的一声——

    再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被我压/上了软塌,唇瓣距我不过半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