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得认真,透过铜镜,细细地看着她,眸子里似透着一分情谊,多了些柔情。
烛火轻晃,两人的影子在地上互相交缠,容悦忽地侧过身,伸手揽住了他的腰,脸贴在他身上。
厉晟一顿,似有些惊讶,他隐隐察觉她好似有一丝松动,半晌,抬手搭在她肩膀上,低笑:
“阿悦倒是头回主动。”
容悦没有说话,保持着那个姿势未动,只是仰起白净的脸蛋去看他,笑得明媚透彻:“谢谢侯爷,我很喜欢。”
厉晟心下微动,望着她良久,渐渐弯下腰去,手温柔插入她青丝,拆下步摇,将她一头青丝放下,铺在后背上,他低头去吻她。
容悦仰着头,第一次没有躲开。
她手抵在梳妆台上,木红色印着白皙的指尖,相印生辉,多了一分春色。
忽地被人打横抱起,她双臂揽在男人的脖颈,床幔被放下,遮住了里面的旖旎。
红烛轻燃,暖暖的光透着灯罩洒下,一支步摇静静地躺在铜镜前。
半夜间,她如梦似醒,手边没了人,她一惊,刚要坐起,忽地耳边传来男人低沉声音:
“别动。”
刚欲有的动作皆是一停,她眉尖微松。
他在。 容悦醒来时, 嗓子有些干,意外地觉得渴。
玖思及时地奉上一杯茶水,扶着她坐起, 说:“少夫人今日醒得晚了些。”
如今日头高升, 已到了辰时, 玖思伺候她一年多,倒是第一次见她这时候才醒。
容悦有些不好意思, 一杯清茶喝完, 刚觉得清醒, 玖思又禀了一条消息:
“今日畔昀搬出了枣渠院。”
容悦一怔:“这么快?”
畔昀被抬了姨娘后, 就搬进了枣渠院, 如今不过两个月,她就又搬了出来。
玖思难解地说了句:“少夫人, 她到底图什么呢?”
容悦没有回答她的话,其实玖思未必不知。
荣华富贵,奴仆环绕。
世间众人多是追求如此,谁能说畔昀是错的?
两人没有再说下去, 今日容悦下了床,躺的地方从床榻变成了软榻,窗外的栀子花已经有了枯萎的迹象,容悦望着泛黄的栀子花, 久久没有动静。
午膳后,容悦捧着医书,百无聊赖地翻着, 玖思突然匆匆忙忙跑进来:
“少夫人!少夫人!”
“怎么了?匆匆忙忙的?”容悦朝上掀了下眼皮子,又敛下,视线落在医书上。
玖思一脸急色:“哎呀!少夫人,你可别看了,外面出大事了。”
容悦猛然抬起头,面色凝重:“罗玉畟死了?”
玖思一顿,忙忙摇头:“不是不是!少夫人你相岔了!”
容悦松了一口气,倒是不怎么在意地问她:“那究竟是怎么回事?”
“外面如今都在传,疫病的解药方子是你交出去的!”
茶杯不经意被人碰到,里面的水晃了晃,容悦站起来,惊疑不定:“怎么回事?”
药丸,是她亲自交给侯爷的,不存在走漏风声一说法。
她定了定心思,又问了一句:“这话是谁传出来的?”
“好像是……侯爷的人。”
陡然心下松了一口气,容悦有些无奈地看向玖思:“你慌慌忙忙的,我还以为……”
还以为是旁人得知这消息。
玖思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她只是一时太震惊,谁知让少夫人误会了。
容悦坐了回去,也细细想着厉晟的举动。
昨日她累得狠,迷迷糊糊睡去,倒是忘记他是否同她说过此事了。
将她献药的真相散出去,这般做,定是有他的目的。
容悦细细思索着,倏然想起那日她将药丸交给男人时,男人说的那句“你拿出此药,倒也了了本侯一件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