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悦听了这话,她敛下眼睑,对于厉晟的回答,其实她也有所意料,若是已经有了解决方法,平舆街此时也不会是现在这样的情况了。
厉晟不知她在想些什么,他并不打算让她知道太多这些事情,倒不是不能同她说,但终究不是什么令人愉悦的事情,他看着她脸色,微低下头,指腹蹭了蹭她眼角,声音微低:
“还疼得厉害?”
容悦本是失神,忽地听到他这一句,整个人陡然回神,不知作何表情,只是耳垂烫得吓人,轻声细语地唔哝了两句,连她自己都没有听清她在说什么。
她轻挽了挽发丝,别到耳后,不敢去看他,想抽回手,却被他握得很紧。
容悦握了握手帕,有些为难,低声说着:“……侯爷,这还在外面……”
厉晟轻啧了一声,却还是依言松开了她,他垂眸看着她,自然也能看出她此时的确是身子不适,这是自然,昨晚泡了那么久的冷水,还有那事,今日在听到她来了平舆街时,他差些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容悦抿了抿唇,还是缓慢开口道:“侯爷,我想同你说件事。”
厉晟直接打断她,说:“跟本侯来。”
容悦颤了颤眼睫,抬眸看他,有些不解,却还是抿唇跟在他身后,她走得慢,厉晟的余光便一直若有若无地落在她身上,迈出的步子也越来越小,让她能一直跟在他身后不远处。
两人进了一间屋子,里面有两个人,一人容悦有些眼熟,是常跟在厉晟后的庄延。
庄延对两人抱了抱拳,见容悦看向他,他连忙笑了笑。
容悦低下头,没有想到他的属下竟然待她是这般的态度,她有些不知所措,就听见庄延的声音:“侯爷,太医已经到了。”
容悦有些疑惑地抬眸看向厉晟,正好撞上厉晟朝她看出来的视线,他朝她招了招手:“过来。”
他旁边恭敬站着一个人,桌子上还摆着药箱,再联想那人的刚刚的话,她意识到这所谓的太医是为了她才叫来的。
她微有些脸红,扯了扯厉晟的衣袖,有些羞赧,声音又轻又细:“……侯爷,别……”
她是知道自己为何不适的,让太医替她看这个,她只觉得脸颊滚烫。
带着些许撒娇,又糯又软,让厉晟十分受用,可他却没有丝毫松口,笑着握着她的手,容悦缩了下手,惊乱地看了看屋里的旁人,才发现仅有的两人也都是低着头,仿若没有看见厉晟的动作一样。
厉晟让她坐在一旁的凳子上,自己站在一旁,一手搭在她肩膀上,才朝一旁低着头的人冷淡地颔首。
太医坐在了桌子的另一边,恭敬地开口:“夫人请抬手。”
容悦抬眸看了看厉晟,男人眉梢轻挑着,似十分好说话的模样,可容悦却察觉到他不容置喙的态度,知道他是怕她因昨日落下病根,即使心里不好意思,还是伸出手去,轻声说了一句:
“麻烦了。”
太医摇了摇头:“夫人客气了。”
说完,他将一旁早已备好的帕子盖在她手腕上,旁边的简毅侯眼睁睁地看着,没瞧见跟护食一样,把手搭在这女子的肩上吗?
他只在刚刚两人进来时,偷偷瞧了一眼女子,模样的确长得娇人,便是京城中也不曾多见这般绝色。
果然,美人乡,英雄冢,这简毅侯竟也未能逃过。
他心中想得再多,面上也不露一丝神色,把脉片刻后,他眉头皱起,有些迟疑地问了一句:“敢问夫人,近日可是曾有落水,或是碰了什么极寒之物?”
容悦在看见他面色迟疑时,心底就有了些许猜测,再听见他的问话,她轻颤了下眼睫,咬住下唇,近乎轻着声音回答:“……是。”
厉晟皱起眉头,放在容悦肩上的手收紧,将人朝自己揽了揽,微冷着声音问:“她可有大碍?”
太医面色凝重:“回侯爷的话,恕微臣直言,夫人的情况并不容乐观,她身子本就不好,如今又染了寒症,怕是日后于子嗣有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