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二哥欺负你了?”
贾瑚的声音低沉,一瞬不瞬地看着自己怀里的小姑娘。
念春歪着脑袋想了想,点头。
“二哥哥欺负我,故意的!”她问二哥哥的,二哥哥也承认的!念春刚醒来,想到这个,还有些生气。
“大哥哥,二哥哥捏我的脸!还……还说我胖了。他,他说他就是喜欢欺负我!”
贾琮看了一眼贾瑚的脸色,心中大叹:噫!二哥小命休矣!
果不其然,贾瑚声音又冷了几度:“去告诉厨房,晚饭也撤了!”
浸酒和煎茶服侍着念春洗漱后,念春被贾瑚接去一起用饭。因贾瑚哥仨都不大喜欢丫鬟在跟前服侍,故而浸酒和煎茶便告退出来,坐在廊下压低了声音说话。
煎茶笑嘻嘻地问:“我瞧着那个宝玉脸上的印子没有十天半月也难消,你是下了死手打的呀!”
浸酒也笑了,“我只后悔当时没有再打得重些,他屋子里的丫鬟好生泼辣,要不是我怕她们抓花了我的脸,你以为我能轻饶了他去?”
煎茶向她竖起大拇指,“你是这个!姐姐,我以后只叫你姐姐!”
浸酒受她一番打趣,忍不住啐她,“呸!好不要脸。分明比我大,还要赖着把我也叫老了,不安好心的东西!”
煎茶想了想,“其实小殿下都知道呢,否则能故意发那么一通火!”说着,见四下无人,又凑近浸酒一些,忿忿道:“你是不知道,那个二太太,当真是个面善心恶的,当着小殿下的面还敢扯谎。我当时真怕她扣着你,等迟一日害你染了病或移出去或打发了。”
浸酒想到在王夫人手里受的罪,也生气。
“我打了她的心尖子,她自然要生气。只可恨她不问缘由,拿了我就动用私刑。哼,且等着瞧吧,她从前气焰嚣张,日后怕也不能够了。”
煎茶闻言点头,小声说:“我今天回来问了咱们院子里的小丫头了,都说老太太捋了她管家的权,要给咱们太太的,咱们太太不肯蹚这趟浑水,现在由老太太管家呢。”
“太太素来聪明,我听服侍小殿下的长随说,昨日老爷去找殿下了,想来定有什么主意了。”
煎茶想了想,猜测说:“莫非……是请殿下在陛下那里求个恩典,或是搬出去,或是隔开了住?”
浸酒摇了摇头,“这也说不准。老太太瞧着身子骨硬朗,按理不会这时分家,说出去老爷的脊梁骨不给人戳碎了?可……依着老爷和小殿下宠着姑娘的性子,却也有可能如此。且走一步看一步吧,咱们只须把姑娘服侍好了,其他诸事都是闲事!”
煎茶深表赞同。
二人又说了几句话,听见里面贾琮叫人来收拾桌子,二人起身抚平了衣角赶忙进去了。
可怜在书房里战战兢兢抄书的贾琏喷嚏连连,苦哈哈的度过了一整天,粒米未进。
时过二更,贾琏饿得头晕眼花,却被贾瑚从外头上了锁,锁在书房里不许出去。他虽可以翻窗出去,可要是被大哥知道了,那还不揭了他的皮完事啊!
想了半天,只能自己在一张大白纸上画了一只大饼,效仿古人,画饼充饥了。
“二哥哥?”
南面的小轩窗发出几声微响,贾琏循声看去,登时脸色一变。 “胡闹!”
贾琏左手拿着一根鸡腿, 右手端着一杯玫瑰露,咽下嘴里的桂花酥,开口教训面前的两个小家伙,“这窗户也是你们能翻的?小七不懂事就罢了,三弟你不说拦着, 居然也跟着胡闹!”
贾琮悻悻然摸了摸鼻子, 对念春说:“看吧, 我说什么来着?”就不该同情二哥, 巴巴儿地给他带这么多好吃的来。
念春一只手捂着嘴巴, 另一只忙着给贾琏夹菜, 才不管他们。贾琏把碗递过去,嘴上继续数落:“老三, 你也不想想,要是你们翻窗户,万一摔了呢!你皮糙肉厚的就算了, 小七细皮嫩肉的能和你比吗?”
“哎, 小七,给二哥哥夹筷子肉, 二哥哥够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