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恒瞥了一眼,庞七身侧跟着张二狗,显然庞七去柜上支银子,张二狗听闻跟着过来了,周恒没说话,只是给了张二狗一个眼色示意他站到身侧。
徐景怀动作最快,直接冲到庞七近前,赶紧将几张银票仔细查看了一番。
那银票上都带着水印,一看就知道是真的,检验一番这才揣好银票,将徐家老大手中的字据递给周恒。
“伯爷公务繁忙,想来和方公公还有事儿要商议,那我们就不打扰了,毕竟还要急着去寻找名医给家父诊治,告辞!”
朱筠墨抬眼看向徐家三人,从未有过的气愤从心底划过,现在真的想拎刀将三人砍了,这样无耻的人,让他们就这样走了?
就在这时,周恒一抬手,朝着禁军和顺天府的人环顾一眼。
“稍等一下!”
那些禁军和衙役,都全程听了一遍,这几日徐家的事儿在京城也不是什么秘密,所以也清楚这期间发生了什么。
见周恒发话,瞬间手中的刀挡住三人的去路,脸上杀气逼人。
徐景怀一怔,刚刚被幸福冲昏头脑,这会儿看到眼前拦着的人,一阵错愕,随即大喊道:
“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们想要抢劫钱财不成?”
一直闭着眼的方纪中,在周恒发话的瞬间张开眼,看向周恒笑了起来,这小子果然还是这小子,原本以为这次认怂了,没想到还有下文。
他到乐意看看,毕竟在宫中都是看到阿谀奉承的嘴脸,这样的好戏少见。
横着朝着方华的方向挪了挪,眼前没有遮挡,这样才能看清一些。
周恒双手抄袖,直接走到中间,距离三人有一段距离的时候,停了下来。
“刚刚三位说了心中的诉求,我非常理解,孝子贤孙的心境,我这个天煞孤星的人没遇到过,不过也让我感动,那么也配合了三位的孝心。
可是……你们只是从徐家的角度算了这些,那我们是不是该算算给徐阁老的花费?” 徐景怀下意识按住前胸,刚刚银票就装在那里,他突然觉得周恒是打银票的主意,两眼戒备地盯着周恒,没有接这个话茬。
旁边的徐景凯却眯起眼,一股危险的气息,让他心里发凉,难道这位新晋的忠远伯不顾及名声,想要撕破脸?
那位徐家大爷,只是站在那里等待周恒的下文,他话不多,但绝对比徐景怀聪明,不过也猜不出周恒的意思。
周恒没有让几人等待很久,微微笑着继续说道:
“刚刚我说了,刘院使将家中七两牛黄都取了过来,用于制作安宫牛黄丸,北山出了金箔、犀牛角、麝香、珍珠,其他的几味药材就不计算了。
这里面金箔是用赤金打造,虽然不算是贵重,但是能敲打金箔的工匠极为难寻,这大梁一共有三个人可以做到,不过两位都在江南,无法寻觅。
仅剩下这一位,还是宝华寺的僧人,我是求着虚云大师这才打造了十张,我问你们这要价值几何?
至于犀牛角,我们选用的是白犀牛的犀牛角,整个大梁国只不过有三四根,这犀牛极为壮硕,四五十个壮汉都比不过它的力量,极难捕捉,给你父亲用了一只,你来说这个价格,该算多少?
麝香更不是普通的麝香,市面上能见到的多为马麝和原麝,这都产自辽北和山西等地,不过给徐阁老用的是林麝,这是贤王送给我的,一共不过十颗麝香仁。
还有珍珠,这就不用我一一细说了,安宫牛黄丸中选用的这些珍贵药材,无一不是世间罕有,我倒是想问问,徐家准备按照多少银子支付?”
徐景怀吐血的心都有,指着周恒,哆嗦着吼道:
“你无耻!”
周恒笑了,从来没有这样喜欢这两个字,无耻是啊,还真的算的上无耻,他侧头看向方纪中,躬身施礼随即说道:
“方公公您既然听了这么多,也请您给说句公道话,这牛黄还有我说的几种药物都价值几何,也好让徐三爷知晓一下,免得说我们店大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