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胜已经将银针取来,周恒朝着自己的身上刺了十几针,这时候想要手法是没有了,加上德胜用艾条帮着熏大椎,约莫小半个时辰的功夫,周恒总算感到自己又活了。
瞬间觉得饥肠辘辘,船舱内的味道也非常熏人,周恒起身,刘秀儿赶紧给他披上一件棉袍,周恒朝他们二人笑笑。
“别担心我没事儿了,我去吹吹风,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就好了,找人帮我清理一下船舱吧,这味道真的难受。”
刘秀儿虽然担心,她也知道这味道实在是容易让人再度有恶心的感觉,找了人去给周恒打扫,就在忙活的时候,苏晓晓从后面跳了过来。
看到刘秀儿帮着整理船舱,一个妇人还不断擦洗船舱的地面,她一脸疑惑地问道:
“怎么着,周恒人没了?”
刘秀儿白她一眼,抬手就拧住她肋间的软肉。
“死丫头,你就不能嘴巴积德,二哥晕船难受,出去呼吸一下新鲜空气,怎么就是人没了。”
苏晓晓赶紧告饶,“好秀儿,快松手,掐死我了,你这丫头怎么下死手?”
“让你说!”
苏晓晓凑近刘秀儿的脸,发现这秀儿还真的有些生气,苏晓晓拍拍她的肩膀,仰着下巴说道:
“别这样哭丧着脸,我这不是在外面看到周恒,所以进来逗逗你,放心人好着呢,正在甲板上看人家卖身葬父的戏码。”
刘秀儿一怔,“你说什么,卖身葬父?怎么会在船上卖身葬父?”
苏晓晓瑶瑶他,“我怎么知晓,霄伯正在查呢,这船是我们包下来的,按理说没有别人,不知这女人怎么上来的,哼一看就不是什么省油灯。”
刘秀儿似乎这才听出一点儿别样的味道,侧头看看苏晓晓,问道:
“怎么不是省油的灯?难道那姑娘很有心计?”
苏晓晓撇撇嘴,抓紧披风的帽子。
“不跟你说了,自己出去看就知道了,长得模样别说男人,我看了都觉得要心动,然后还一边儿哭一边儿讲述自己的身世,非常感人啊,不知道你哥、世子还有周恒仨人,谁第一个无法抗拒。”
刘秀儿一脸的惊诧,一把抓住苏晓晓。
“别抱怨了,我们去看看。”
说着拽着苏晓晓朝前走,并吩咐春桃去请刘仁礼。
二人从船舱出来,走到夹板上,果然这里围了很多人,外面是回春堂的人,里面是十几个梅园的侍卫。
见到刘秀儿和苏晓晓,都让开了位置,刘秀儿这才看到,地上放着一个木板,上面躺着一个老者,身上盖着被子,惨白的脸色看不到胸部的起伏,一时间也无法判定这人是死是活。
一个年轻的姑娘,跪在一侧脸上梨花带雨,身上只穿了一件白色单衣,双眼空洞地看着地上的老者,就那样静静地垂泪,也不说什么。
船老大不断朝姑娘叨念着,急的原地跺脚。
“姑娘你这倒是说句话,我们捎带这你们父女二人,已经是犯忌讳了,人家是包了船的,我们不过看着你们可怜才给你们一个船舱休憩,这人不行了我们也没办法不是,眼见着就是东昌府地界了,要不我给你五两银子,你是去找人医治,或是想别的办法,反正这船是不能坐了。”
女子抬眸看向船老大,微微摇头。
“父亲刚刚还有气息的,求船老大怜悯,我们北上就是为了回京城,父亲漂泊一生,也希望落叶归根,如若我在东昌府下船,那就真的客死他乡了。”
说到此处,女子朝着船老大磕了三个头。
“求船老大,如若你实在无法做主,让我见见这船上的贵客吧。”
刘秀儿想要上前,苏晓晓一把抓住她的手腕,蹙眉摇头,示意她不要动。
那船老大急得不行,此刻人越聚越多,他也知晓此事是瞒不住了,无奈抬眼朝着周围的人抱拳。
“劳烦各位找你们主家出来商议一下,这都是我动了恻隐之心,给各位添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