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头抬起来,你要状告何人?”
韩大勇一脸的坚定,将状纸再度高高举起,朗声说道:
“草民要状告宁王府的公子朱孝昶,草菅人命,始乱终弃,杀害亲生子嗣!”
这句话仿佛丢入油锅的水,瞬间整个大堂外面炸锅了,所有人都低声窃窃私语,不过人多,即便是小声议论,也嗡嗡嗡的让顺天府尹已经无法问话。
他抓起惊堂木,用力再度拍在桌子上。
“安静,公堂审案,你等要看就静静看着,如若再有人喧哗一应杖责二十。”
如此一句话,几个衙役也冲了出来,拎着水火棍站在院子里面,一时间整个大堂和院落终于安静下来。
顺天府尹这才看向韩大勇,看着他一脸郑重的表情,显然是胸有成竹,朝身侧的一个师爷摆手。
师爷微微颔首,朝着下方走去,将韩大勇手中的状纸接过来,送到府尹手中。
此刻顺天府尹的心也是乱的,这京城里面,随便掉下来一个砖头都能砸到一个有品级的官员,这人虽然看着一身粗布衣衫,可张口就要状告宁王府的公子,绝对不是没事儿找事儿,显然这是受到名人指点。
打开状纸一看,顺天府尹倒吸一口凉气,手撑着案牍,朝下放看了看。
“你是替你妹妹来告状的?”
韩大勇用力点点头,嘴角朝两侧有些弯曲,深吸一口气说道:
“草民的妹子冬梅,自幼卖入宁王府,昨日听闻,有人在京城外的乱葬岗捡到了就剩一口气的冬梅,那人直接将人送到京城最大的医馆回春堂。
随后大夫抢救了三个时辰,冬梅的性命算是保住了,不过她腹中的三个多月的两个男胎却死了,大夫说了,失血过多,在外面冻的时间过长,今后再也无法生育。
冬梅虽然是卖入宁王府,却并未犯下大错,如此被私下处置,这是想要草菅人命,求大人为草民和草民的妹子做主,定要严惩凶犯朱孝昶。”
韩大勇的一番话,让围观的人都惊掉下巴,尤其是上面坐着的顺天府尹,眉头紧锁看向韩大勇,随后看向身侧的师爷。
那位师爷赶紧凑到近前,府尹低语了一句,师爷回到座位,拿起一个簿子,翻看了一遍,朝着顺天府尹摇摇头。
“大人,年前之前至今,就没有哪个府过来报备,家中奴仆有犯有大错的。”
顺天府尹这才看向韩大勇。
“既然你替妹伸冤,你可有证据?”
韩大勇将身上的包袱解开,一个木盒落入掌中,随后将木盒打开,高高聚过头顶。
那师爷走过去,刚要伸手接,不过看清里面的东西,瞬间吓了一跳,差点儿将盒子丢掉。
“这是何物?” 韩大勇一脸的悲切,大声说道:
“这是我妹冬梅在回春堂产下的一个男胎和两个胎盘,另一个胎儿已经不知去向,想来是在乱葬岗的时候遗失的。”
顺天府尹一摆手,那师爷赶紧将木盒呈到他面前,只是瞥了一眼,眉头紧锁。
“既然你说你妹冬梅是在乱葬岗被救的,那施救之人你可知晓?”
韩大勇点点头,“施救之人是苏浙粮行的一个伙计王一山。”
顺天府尹朝两班衙役一摆手,“来人将苏浙粮行的王一山和回春堂的人请来,另外昨日是谁去回春堂确认此事的,一并带上来。”
闻言,一个衙役赶紧去找人,在大堂外的两个衙役赶紧快步入内,周恒看得真切,这两个衙役就是昨日去回春堂的那二人。
“回大人,昨日是我二人去回春堂问话的。”
顺天府尹一挥袖,“那就说昨日去回春堂见到了什么,一字一句不要疏漏。”
那二人倒是从容,从进门见到府尹进行的问话,逐字逐句都说了,至于冬梅,从衣着到身上伤情还有血迹,都描述的极为准确。
这边刚交代清楚,王一山和屈子平已经被带到,二人都垂着头跪倒在大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