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氏倒是脸上没什么波澜,朱孝昶一拂袖,冷哼了一声。
“难道大人是想用这么一块肉,来断定他是我的孩子?”
张辅龄摇摇头,“当然不是,本官断案从来都是证据第一,这死胎还有胎盘是冬梅所生产,我请来了太医院的御医,让他们来进行诊治。
看看冬梅是否在数日前小产过,另外问问他们是否有方法可以证明,这孩子是否是你的,来人请太医院御医上前。”
随着吩咐,彭玉山和陈振亚二人已经拎着药箱走到近前,朝着张辅龄施礼后,二人走到韩冬梅的面前。
分别查过脉后,二人都点点头,这才看向那木盒子,彭玉山将药箱打开,取出手套口罩,逐一戴好,将木盒里面的东西举了起来,一个如女子拳头大小的黑褐色东西,出现在他的掌心。
反反复复看了几次,彭玉山将死胎放下,这才朝着张辅龄说道:
“回禀大人,这冬梅姑娘是刚刚小产之症,又受了极度的寒凉,身子大损,恐怕此生再难有子嗣了。”
这句话让外面围观的人,都吸了一口凉气,毕竟老百姓最不希望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弱者被欺负,一个个原本对闻氏和朱孝昶有些理解的心思顿时没了。
张辅龄微微欠身,追问道:
“彭御医,是否有什么方法,可以验出这死胎是谁的孩子?” 彭玉山看了一眼身侧的陈振亚,这才躬身说道:
“方法当然有,滴血认亲!”
此言一出,闻氏和朱孝昶顿时不干了,拖后七天让陈文池失去了顺天府尹之职,为的就是让这死胎干枯,无法当时就进行滴血认亲,毕竟这是最后一搏的机会,闻氏定然不能同意。
闻氏扑通一下跪倒在地,朝着张辅龄郑重地叩首。
“大人,我虽早年丧夫,可我还是身有诰命,你们不能随意如此制造所谓的证据,滴血认亲众人皆知,需要二人各滴出鲜血在碗中进行观察,可这是死胎,你们要如何取血,即便取出来,如何能服众?”
彭玉山朝着闻氏施礼。
“夫人我们是太医院的御医,今日按照圣旨,跟随张大人协同查明这个案子,自然不会偏袒任何一方,至于我们取血的方式,自然不同,这个一会儿可以做两个鉴别对照,我和陈御医也会一同做实验。”
张辅龄朝着彭玉山点点头,他没想到现在太医院的御医都这么硬气,这些话说得滴水不漏。
彭玉山赶紧朝大堂外招手,片刻,有人送来几个碗,还有一个水壶,一个衙役搬来一个桌子。
陈振亚起身,从药箱里面找出一个注射器,抽出一些液体,注入那个死胎里面,七天时间,好在天气寒冷,那死胎只是表皮如同皮革一样,完全变得乌黑僵硬。
废了半天力气,陈振亚才将注射器刺入,随着液体注入,陈振亚不断揉捏死胎,身侧的冬梅眼泪噼里啪啦落下了,而旁边的朱孝昶和闻氏都死死盯着陈振亚的动作。
揉了一会儿,陈振亚再度抽动注射器,暗红色的血液瞬间充满注射器,后面的人看不清,但是周边的几个人都看的真切。
周恒和朱筠墨更是看得仔细,朱筠墨倒抽一口凉气,如若自己是朱孝昶恐怕这会儿也吓傻了。
“这血能用吗?”
周恒点点头,“别的做不了,做个滴血认亲足够了。”
“这就是你的后手吧?”
周恒笑了,“看着,这样的时刻,世子要记着,这是替冬梅讨公道,也是为你报仇。”
朱筠墨用力点点头,进入真的是觉得自己开心,浑身舒畅。
大堂上,一切准备就绪,三个装满水的碗,在桌子上一字排开,每个碗的面前标注着号码,从一到三,彭玉山举着一只银针,看向朱孝昶。
“朱孝昶公子,请上前吧,放心只是在指尖刺一下,需要你的一滴血而已。”
这时候如若说不,简直是自己打脸,朱孝昶缓缓朝前面走来,最后看了一眼闻氏,这才来到彭玉山身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