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徐家,朱筠墨只是轻描淡写,用刘仞杰的对其称呼,做了一个介绍。
皇帝微微眯起眼,听得一头雾水,这个徐姓阁老,都是白胡子,还坐在一张椅子上被抬去的,如此描述一时间没有对上号。
方纪中一看皇帝就是没想起来,赶紧凑近一些。
“陛下,这徐阁老就是曹信让曹太师的师弟,他们同出一门的徐缙绶老先生。”
皇帝恍悟,拍了一下额头。
“对,朕怎么忘记此人了,这个徐阁老当时朕记得,他不是因为腿疾不良于行,性命垂危,如此算来他岂不是已经年过七旬了?”
方纪中点点头,“是,徐阁老应该比曹太师还年长一岁,只是入门晚,所以就成了师弟,在京中此事当时很多人都知晓。”
皇帝搓搓下巴,似乎回忆了一下。
“朕记得,他有五个儿子,难道孙子这一辈,人丁不旺?”
方纪中脸上显得有些尴尬,咳了一声,这才接着小声说道:
“这一辈人丁倒是不少,不过生了二十多个都是孙女,几个男孩都没站下,唯独三子家有一个孙子,他们是宠爱有加……”
方纪中没说完,这剩下的话不用说,皇帝和朱筠墨都听懂了,这货就是一个不学无术的家伙,成天游手好闲,就是京中的那些衙内的典范。
皇帝蹙眉,看向朱筠墨。
“第三代如此单传之人受重伤,徐阁老担忧在所难免,这事儿朕不好多说什么,等他孙子好转,朕让他给刘秀儿小姐登门赔罪可好?” 朱筠墨瞬间抬起头,瞪大眼睛看向皇帝。
“皇伯伯的意思,他们这一代单传,是周恒的错,是我的错,是刘秀儿的错,所以他们徐家的人,打人伤人,侮辱人,都是合理合法,可以原谅也被皇伯伯支持的?”
皇帝脸上瞬间有些阴沉,不过仔细想一下,朱筠墨说的在理,可徐阁老自然是要维护。
“筠墨你先起来,事情不能如此说,这是爱子心切,这个心我们还是要理解的,如若受伤的是你,朕也会如此担忧,这是同理之心!”
朱筠墨摇摇头,“无论如何打人就是不对,不能因为家中就一个独子就如此作为,德行欠缺何以为人师表?”
皇帝此刻已经真的怒了,抬手一拍桌子,方纪中朝着朱筠墨使眼色,可朱筠墨压根没想服软,直挺挺跪在地上。
憋屈着嘴巴,给皇帝磕了一个头。
“这京城,与筠墨最亲的就是皇伯伯和皇祖母,母妃早亡,父亲从筠墨出生到现在,见到的时间总共不超过两个月,所以从未体会过父母疼爱。
只有皇伯伯和皇祖母的照付,才让筠墨能平安长大,说这些,不是让皇伯伯怜悯。
筠墨只是想说,什么都逃不开国家法度和道德底线,即便筠墨是皇伯伯唯一的嫡亲侄儿,又是皇伯伯亲封的世子,也没有出去随意打骂他人,那徐阁老仰仗的是什么?”
朱筠墨没再说,他将后面的两句话咽回去了,其实说到这个程度已经非常好了。
如若问出,是皇伯伯的信任?还是因为桃李天下?
这两句话朱筠墨忍住了,如若说出口,这就是他意图明显,朱筠墨此时眼眶已经有些泪意,抱着皇帝的腿缓缓跪下,此刻不说比说了还有效。
皇帝看向朱筠墨的目光,从冰凉瞬间变得一丝不忍。
沉默了片刻,方纪中都想要去叫上茶,以此来缓解尴尬。
就在这时,皇帝伸手亲自将朱筠墨扶了起来,叹息一声看向朱筠墨。
“起来吧,朕说了给你撑腰自然给你撑腰,再者他们无理在先,朕核实后定会叫那徐瑾焕的父亲过来训斥,此事绝不姑息,方伴伴你现在就去,问问到底怎么回事儿。”
朱筠墨知道,所谓的训斥力度非常有限,不过只要能让皇帝退步就好,他赶紧跪倒给皇帝磕头。
“多谢皇伯伯为筠墨撑腰,那筠墨告退了,皇祖母让我准备的吃食刚烤好,这个需要趁热送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