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现在这情况,钱对他来说不是问题,除了有钱,什么都没有才是最大的问题。
他坐在那里沉思了半天,午时终于到了,严老先生直接把书一合,随即朗声道:“下课。”
“哗”,的一声,憋了一上午的生员们纷纷站起身来匆匆收拾了一下书本,往外走去。
这时候,一旁几个富家子弟也边收书本边小声问道:“聪哥,今天去那里吃,还是福瑞楼吗?”
杨聪摇头道:“你们去吧,我找严先生有点事。”
那几个富家子弟看了看正在慢条斯理收拾书本的严老先生,纷纷脖子一缩,随后便逃也似的往外窜去。
找严老先生,在他们看来,那跟找死没什么区别!
杨聪这会儿心里也有点怵,前面的记忆对他还是有点影响了,原来的他,真的很怕这个严老先生。
他深深的吸了口气,压下心中的恐惧,这才缓缓站起来,慢慢向严老先生走去。
这时候学堂里的生员已经走的差不多了,严老先生也收拾的差不多了,他正要起身去食堂吃饭,杨聪却突然抬手道:“先生,请留步。”
严老先生莫名其妙的看了他一眼,随即略带不耐道:“何事?”
很显然,这家伙也有点仇富心理,不过,他比那些愣头青生员要成熟一点,并没有表露的太明显。
杨聪来到他跟前,慢条斯理的拱手道:“学生有一事相询,不知道先生可否赏脸,陪学生去吃个便饭?”
你个“有钱人”,老夫才懒得搭理你呢,严老先生直接回拒道:“没空!”
说罢,就待起身走人。
杨聪一看学堂里就剩下他们两个了,立马放低声音道:“先生,学生不白请教,只要先生肯去,五十两银子奉上。”
严老先生直接朝他翻了个白眼,那意思,仿佛在说,你有钱了不起啊?
不过,他并没有生气。
他那白眼翻得竟然如同一个第一次被情郎占便宜的小姑娘一般,有一丝犹豫,有一丝哀怨,又有一丝期待的赶脚。
五十两啊,比他一年教书所得还多,他真的有点犹豫了,就陪个学生吃个饭而已,也不算什么丢人的事,到底去不去呢?
杨聪一看他这表情,心里就有数了。
有钱了不起吗?
这个问题,我现在就回答你,他慢悠悠的道:“一百两。”
严老先生终于满脸便秘般的站起身来,那表情貌似有点无奈,貌似有点生气,貌似还隐藏着一丝激动在里面。
你钱多的发烧是吧,那好,“走!” 杨聪终于如愿把严老先生给请出来了,不过,他并没有带着严老先生去福瑞楼,而是选了家离县学最近的酒楼,而且进去之后他还砸了十两银子,把整个酒楼的二楼都包下来了。
严老先生貌似对他这种败家行为十分不满,直到两人在空旷的二楼坐下来,他还是满脸臭屁的一声不吭。
杨聪也不着恼,反而装出一副尊师重道的样子,又是帮严老先生拉椅子,又是请严老先生点菜,客气的不得了。
严行有点莫名其妙的看了他一眼,这才冷冷的道:“杨公子,老夫就是个教书先生,不是你的座师,你不必如此多礼。”
杨聪马上谦逊的道:“学生以前少不更事,多有怠慢,还望先生不要往心里去。”
严行闻言,脸色一缓,这个有钱的学生好像也不是这么令人反感嘛。
他在杨聪的殷切招呼下点了几个菜,又要了些酒水,直到店小二退出去,这才放缓语气,淡淡的道:“什么事,说吧。”
自己才略施小计就让其态度大变,嘿嘿,这老头还是很好哄的吗。
杨聪心中暗自得意,不过他并没有马上提问,而是犹豫了一下,好像在考虑什么问题一般。
其实,他是在等人。
很快,侯之坦便提着个食盒匆匆走了过来。
他当然不是来上菜的,食盒里面装的是一百两银子,这是杨聪刚刚暗中嘱咐他去准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