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这帮人干的都是违法的勾当。
他相信,纸终究保不住火,这帮人迟早会出事。
现在,因为他们声势浩大,手段卑劣,大部分官员都不敢惹他们,他如果能暗地里跟这帮家伙斗一斗,并获取了胜利,那绝对会让很多官员刮目相看。
毕竟大多数浙江、福建甚至是南直隶的官员都对海商豪门有意见,他们只是敢怒而不敢言而已,这股隐藏的力量不知道有多么巨大,自己如果能让他们刮目相看,那么重返朝堂掌权就有希望了。
当然,要斗赢海商豪门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凭他一个外地官员,根本就不可能获胜,这就是大部分外地官员不敢得罪海商豪门的主要原因。
而杨聪参与进来就不一样了,因为杨聪是本地人,他跟龙溪陈氏斗,有地利优势。
所以,他才会放下身段结交杨聪,并且毫不犹豫的帮助杨聪对付龙溪陈氏。
他之所以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叫杨聪贤弟那也是有目的的,他是想告诉龙溪陈家,你们欺负我小弟,我不得不帮忙,别赖我啊,我可不是故意要跟你们过不去的。
这是他一个预防手段,如果到时候真把龙溪陈氏得罪狠了,气得他们全力来对付自己,他还可以以此为台阶,避免龙溪陈氏跟他死磕。
杨聪这会儿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了徐阶手中的枪,他只是不理解徐阶的举动而已。
这徐阶难道真不知道海商豪门的厉害?
他忍不住试探道:“子升兄,龙溪陈氏可是海商豪门,你真有把握帮小弟摆平他们?”
这话可不敢说死,徐阶摇了摇头,神神秘秘的道:“这个把握嘛,可以说有,也可以说没有。”
杨聪闻言,直想翻白眼,有就有,没有就没有,这话什么意思啊?
他只能无奈的道:“子升兄,请恕小弟愚钝,此话何意?”
徐阶微笑着解释道:“这就要看你想怎么样了,如果你想一举干翻龙溪陈氏,那自然是不可能的,如果你想抱得美人归,那难度也很大,如果你只是想赶走陈文杰,我还是有那么一点把握的。”
杨聪哪想过要干翻龙溪陈氏啊,抱得美人归什么的,他也没有奢望过,他只想赶走陈文杰,让这家伙不再找自己的麻烦了。
问题这陈文杰是他想赶走就能赶走的吗?
这徐阶真有办法吗?
他忍不住问道:“子升兄,怎么才能赶走陈文杰呢?”
徐阶胸有成竹的道:“这个倒不是很难,一招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足矣。”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是什么鬼,这跟赶走陈文杰有什么关系,杨聪尴尬的道:“子升兄,小弟实在愚钝,你能不能细说一番?”
徐阶依旧微笑道:“你想想,陈文杰能用什么手段对付你,为兄再告诉你怎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杨聪想了想,随即猜测道:“我担心他与县令或者典吏坑壑一气,将我抓进县衙大牢,然后派人在县衙大牢暗害我或者把我关上个一年半载的,上次他们好像就有这个意图。”
徐阶点了点头,思索了一阵,随即淡淡的道:“这个简单,我给你下个聘书,聘你当我府衙通判的幕宾,想那县令又或者典吏必然没胆动你了。”
杨聪想了想,又猜测道:“他们要来阴的怎么办,就算派几个捕快也能抓我啊,谁知道是不是县令又或典吏指使的,我如果反抗,他们就能诬蔑我蔑视王法,我如果不反抗,谁知道他们又会将我抓去哪里呢?”
徐阶又点了点头,思索了一阵,随即皱眉道:“这个倒是有点麻烦,你不是刚帮了泉州李氏一个忙吗,你可以请他们给挑选几个族中高手保护你,然后我给他们办几块府衙刑房胥吏的牌子,如果他们派捕快来抓你,直接打回去就行了。”
这办法倒是不错,捕快只是杂役而已,刑房胥吏却属于杂吏,身份比捕快高多了,而且府衙的杂吏比县衙的杂吏身份还要高,就算把捕快揍了那也是白揍。
杨聪闻言,不由面带歉意的看向俞大猷等人,随即小心的道:“这高手倒是不用去找了,就是要委屈几位兄长,不知几位兄长可愿委屈一下,充当府衙的胥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