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聪见众弟子满脸懵逼状,这才细细解释道:“官场上结交,最关键的就是利益,要没有利益,人家为什么跟你结交?就好像湛大人和张大人,一般人他们都只是点头之交而已,哪会跑码头来亲自接人,还有魏国公和诚意伯,一般人他们都不会搭理,更不要说来码头接人了。”
这话说的,貌似有点问题啊,刚直的海瑞忍不住问道:“恩师,您不是阳明一脉的后起之秀吗,湛大人和张大人难道不是因为这个才对您如此看重?”
杨聪略带深意道:“谁说为师是阳明一脉的了?为师只是跟阳明一脉关系匪浅而已,你们几时听过为师曾经拜在阳明一脉哪位元老门下了?”
啊!
世人皆以为他杨聪是阳明一脉的后起之秀,却不曾想,杨聪压根就不是阳明一脉的人。
这点,就连他的弟子都不知道。
他这么一说,众弟子均是惊得眼珠子一鼓,就差点掉地上了。
杨聪之所以跟众弟子解释,主要是要让他们明白,他们自己包括他这个当师傅的并不是阳明一脉中人,不要以后傻乎乎的为阳明一脉去冲锋陷阵。
他紧接着便解释道:“阳明一脉之所以跟为师关系这么密切说白了就是为了利益,他们虽然不在乎钱财,却对权力比较看重,如果不是凭借为师的关系,这会儿他们估计都被夏言和严嵩给踩得动弹不得了,哪里又能出这么多尚书。说白了,这就是利益的交换,为师帮他们坐上尚书之位甚至入阁主政,他们亦全力支持为师。”
弟子杨继盛又忍不住问道:“恩师,那魏国公和诚意伯呢,他们又为了什么?”
杨聪略带得意道:“他们,那就更为了利益了,当初他们找上为师就是因为盐引份额都快被严嵩给抢光了,为师联合阳明一脉夺取了南京户部尚书之位,不但为他们保住了盐引份额,甚至还让他们手里的份额增加了一倍有余,他们当然要好好笼络为师。”
原来是这么回事,一众弟子虽然不知道盐引份额有多大的利润,但却知道这会儿的盐有多贵,每个人都要吃盐,那是多大的利润啊!
杨聪最后总结道:“有句话叫做,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这句话你们一定要记住,以后在官场上结交,你们都要先仔细品品这句话,知道了吗?” 杨聪在南直隶的势力可不止这些,头天,官面上的人物是差不多都露面了,不过,还有很多不是官面上的还没出现呢。
当然,这些人并不是不想来迎接他,主要,这些人都没资格跟人家六部尚书和公侯勋贵站一起。
他们也想去码头,问题,去了码头也没地方站啊,所以,他们还是改在第二天才来拜会。
这不,第二天一早,还不到卯时,杨聪在大报恩寺租住的院落门口便聚集了好几拨人。
这来了金陵城,杨聪依旧是老规矩,点卯,做了他的弟子,到哪儿都别想谁懒觉。
不过,这次不是在课堂,而是在院子主宅的大堂。
卯时方至,杨聪便威严的负着手出现在大堂门口,而这时候,一众弟子早已站在两侧相候了。
杨聪也不吭气,直接负手就进了大堂,坐在了主位之上,待一众弟子一起上前拱手问安之后,他这才抬手道:“嗯,大家都坐吧。”
这倒是奇了,平常的时候杨聪可没让弟子在他面前坐过,最多也就是上课的时候跪坐在课桌后面听课而已,其他时候一般都是他坐着,一众弟子都站在两侧。
这次杨聪为什么要让他们坐下呢?
一众弟子都莫名觉厉,不过,他们还是按杨聪的指示,一一在客位小心的坐了下来。
杨聪见众弟子坐定,这才对着门外朗声道:“传张平。”
张平何许人也?
金陵城里好像没听说过这号人物啊。
一众弟子皆是满脸懵逼。
不一会儿,一个五短身材,贼眉鼠目的老头便疾步走进来殷勤的拱手道:“小人张平参见杨大人。”
杨聪微微点了点头,随即指着海瑞道:“这是小徒海瑞,广东琼州府考生,乡试的时候,你帮忙照看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