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伙,可谓一石激起千层浪,嘉靖这才刚刚隐居幕后,让太子监国呢,内阁首辅夏言就提出要撤换南京户部尚书张时彻,开什么玩笑?
谁不知道南京户部尚书张时彻是礼部尚书张邦奇的亲侄子,再说了,人家一直奉公守法,勤勉任仕,东南数省的税赋征收那是打理的井井有条,一丝纰漏都没有,为什么要换掉人家。
夏言给出的理由貌似没什么毛病,大家也都知道,大明实行的是流官制度,不能让一个人在一个位置上老待着,这样容易产生贪腐。
问题,京官好像不在此列啊,六部尚书甚至是内阁首辅一当就是十几年的多了去了,你家伙拿地方官员的规矩来说京官,是不是有点太牵强附会了?
其实,大家心里都清楚,夏言一党这是眼红盐引的收益,准备夺阳明一脉的权呢。
太子朱载壡可不知道这些,他毕竟只是个十一二岁的孩子,大明律法都还没有学全呢,各种规矩成例那更是一概不知,至于南京户部尚书手中掌控的盐引份额涉及到多少利益,他哪能知道,盐多少钱一斤他都不知道呢。
这南京户部尚书当久了就要轮换吗?
他不由望向了詹事府的班列,那些可都是嘉靖给他找来的辅臣,遇事不懂,他自然要征求这些人的意见。
詹事府这会儿都被严嵩给把控了,其中的官员自然知道怎么配合,他们虽然没有人站出来附和夏言,却是一个个微微点头,示意这规矩没错,南京户部尚书张时彻是应该轮换了。
尼玛,这不摆明了夺权吗,谁不知道鄢懋卿是严嵩的党羽,南京户部尚书之位要被你们给夺了去,那还得了。
礼部尚书张邦奇见太子朱载壡貌似被詹事府那帮家伙糊弄的就要点头了,连忙疾步走出班列,趴在御道中间朗声道:“太子殿下,任何官员不得长期居于一地,任一职,说的是地方官员啊,京官并不在此列。比如,夏言夏大人出任内阁首辅就已经有八九年了,严嵩严大人出任吏部尚书也已经有八九年了,这跟地方的流官制度又有什么关系呢?”
太子朱载壡闻言,又傻眼了,这张邦奇说的好像也没错啊,你夏言说人家张邦奇当了八九年的南京户部尚书就要撤换了,那你这个内阁首辅怎么不以身作则,自己把自己撤换掉呢?
我撤换你个锤子!
夏言一见张邦奇跑出来给张时彻说话,这气就不打一处来,谁不知道你们是亲叔侄,你这是典型的以权谋私,无耻!
他当即便回怼道:“南京六部虽说跟京城六部品级差不多,但是,谁都知道,两边管辖的范围不一样,京城六部管的是整个大明所有事物,而南京六部管的大多都是南直隶的地方事物,而且南直隶远离京城,根本就无法时刻监控,南京六部官员不算地方官员算什么?”
好吧,这话貌似也有点道理。
太子朱载壡又犹豫了,这南京户部尚书张时彻到底是换还是不换呢? 嘉靖丢下朝政不管,跑去专心修炼去了,才十一二岁的太子朱载壡却被他丢了出来,美其名曰监国,实际上也就是做个摆设而已。
朱载壡这个太子在历史上并没有什么名气,他干过什么,史料上也没有什么记载,这就说明,他就如同一般的小孩一般,根本就没什么特殊的才能。
他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孩,怎么可能玩的过老奸巨猾的严嵩呢?
这,其实是严嵩定下来的一招一石三鸟之计!
太子朱载壡还不能算是个鸟,更不能算是石,在这件事情上,他充其量也就能算是个被殃及的池鱼而已。
那么,何谓三鸟呢?
这第一只鸟自然就是夏言这只傻鸟,撤换南京户部尚书这种事情,就连嘉靖都要谨慎处理,他竟然不去跟嘉靖商量,而贸贸然在早朝上提出来,这本就不妥。
有时候夏言真的有点傻帽,特别在面对老奸巨猾的严嵩时,人家暗地里给他下绊子,他基本都看不出来。
嘉靖还没死呢,太子朱载壡也只是个摆设而已,这么大的事你让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孩子来做主,你这不摆明了“欺负”人家年少无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