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发现,这二叔杨云看向他的目光太怪异了。
很多时候,这二叔都刻意伪装出欣慰的样子,好像对他这个侄子接班很是赞同。
但是,杨聪明显能感觉出那是装的,甚至,有时候,他还能看到二叔眼中隐含着不甘、愤怒,甚至是凶狠。
这不甘和愤怒还可以理解,没办法,就因为他比自己的父亲后出生,所以,这杨家的巨额财富便与他无缘了。
但这凶狠又是什么意思,难道二叔还有谋夺家产的想法不成。
这家产太多有时候也不是好事,不但要防着别人打主意,还要防止自己家里人打主意。
这种桥段,前世的他在电视里面看的多了,这就是所谓的豪门恩怨,很多时候,在金钱面前,亲情是相当脆弱的,为了争夺家产,亲兄弟甚至是亲父子反目成仇都不奇怪。
没想到,自己也会遇上这种狗血的事情。
这件事,就如同一根刺一般,隐隐扎在杨聪的心头,让他感觉有些难受,而他又不好跟自己的爷爷说,毕竟爷爷就两个儿子,对这二叔,爷爷也是比较疼爱的,自己如果跑去告状,他爷爷心里不知道会多难受。
原本,他想着,二叔的事,自己暗中提防着便行了,没有必要为此大动干戈,但是,这天,一件事却突然触发了他敏感的神经,让他越发感觉不对劲了。
因为这天晚上他和俞大猷等人在福瑞楼二楼吃完饭下到一楼的时候,正好看到他二叔的养子杨金峰了,杨金峰明明也看到他了,但是,这家伙,不但不过来问好,还跟老鼠看到猫一样,惊慌失措的溜了!
这家伙,搞什么鬼?
所谓“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自己又没露出什么异状,这家伙,跑什么跑。
到底是什么原因让这家伙如此惧怕自己呢?
杨聪想了一路都没想明白,以前他跟这杨金峰貌似就没多少交集,仅仅就是偶尔碰见几回而已,而且,以前这家伙见了自己都恭敬的很,甚至还有点巴结的味道,每次都要刻意逢迎自己一番。
这次,这家伙的表现也太不正常了,竟然看见自己就溜!
这家伙,心里肯定有鬼,回到自己的院子之后,他终于忍不住问道:“猴子,你们最近有没有觉得杨金峰有点不对劲?”
侯之坦闻言,愣了一下,这才缓缓的回忆道:“大少爷不说,小的还不觉着,现在想来,疯子这段时间的确有点不对劲,这段时间,他看到我们总是躲躲闪闪的,都不跟我们说话了,好像生怕我们知道什么一样。”
疯子是杨金峰的外号,能这么叫他,证明侯之坦跟他的关系还不错,既然他们关系不错,见了面都不说话,这就更有鬼了。
杨聪隐隐觉得,这里面肯定有很大的问题,二叔估计在做对自己不利的事,而这杨金峰肯定知道,甚至还参与其中了。
怎么办呢?
难道还当不知道,听之任之吗?
这样肯定不成,必须把这杨金峰逮过来问一问。
这年头大户人家主人和下人的地位可是天差地别,他一个大少爷要逮住个管事的吓人来逼问一番是件很简单的事情,这种事他甚至不需要请示他爷爷,只要能找个借口堵住他二叔的嘴便成。
杨聪想了想,又冷冷的问道:“刚回来的时候你们在路上看到杨金峰没?”
侯之坦连连摇头道:“没有,他一般不会这么早回府的,他喜欢喝花酒,吃完晚饭之后要没什么事,他一般都会去喝花酒。”
没回来,那更好。
杨聪紧接着又追问道:“他一般什么时候回来?”
侯之坦不假思索道:“他也不敢在外面呆太晚,一般戌时左右他就会回来。”
现在离戌时还有差不多半个时辰,足可以准备好一切了,杨聪略微思索了一阵,随即便果断道:“你去小熊那里取包银子过来。”
侯之坦闻言不由一愣,取银子干嘛?
不过,他并没有问这个,他愣了一下便小心的问道:“大少爷,取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