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君_作者:此渊(31)

2020-09-03 此渊 he

他今日白天来过,我还以为他晚上不会再来,便有些惊讶。

他向我走过来,神色竟有些紧张,走到我面前后,什么也没说,只从怀中掏出一本书。

我一看,是他从前送我的山河文志。

我笑道:“明日给我便好,何必这时来?”

他朝我走得更近,将书递与我,说:“你翻一翻,我……”他又不说话了。

莫非这书还有什么不同?

我接过书,翻了翻,见一张信纸夹在书页当中,我摸了摸,看出这用得是上好的红叶笺。我拿出来,正要打开,他却按住我的手,说:“你看了莫笑话我……”

一个念头突然窜进我脑中,我忽然知道了这是什么,有些不敢相信。

我神色动容,眼神认真地看着他,我说:“不会。”

我展开信纸看了看,上面竟写的一句情诗,我抬眼看他,他也一直紧盯着我。我拿着信纸红了脸,不知如何回,只好将信纸折好放回书中,说:“多谢……”

他忽然抱住我,说:“我字写得不好,就不给你送什么字了,给你抄句诗就好……”他一下又一下地摸我的背,问:“你会不会嫌弃我字写得不好看?”

“没有,”我被他摸得抖了一下,红着脸说,“表人心意,情真已好。”

“你真好!”他侧头亲了我一口,又咬了咬我脸颊,“我初次见你,就想这样做……”他忽而开心说道,“你看起来小小一只,白白软软,像个糯米团子!”

小小一只?他又说我矮……

不仅说我矮,还将我比作桌上甜食,如同软糯。我知道我比不上那些七尺男儿,但我还从未想过我在他眼里竟是这样的。

糯米团子……他还能将我吃了不成?

我脸更红,推开他,说道:“你定是打趣我!你昨夜才说初见我,我是瘦成骷髅模样……”

他的脸僵了僵,我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连忙住口,不过他只是捏了捏我脸,又将我抱住,说道:“情人眼里出西施……”

“你怎样都是我的糯米团子……”

我还正感动他主动将这字迹短处暴露给我,心也正熨烫着,同时也为了他的情话而不知怎么作答。他就已经抱着我,缓缓将我推到墙边,我后背抵在墙上,他在我耳边轻声说:“我们做今早还未做的事,好不好……”

今早……那不就是……

他怎么,怎么老想着这些事!

我摇头。

他像是撇了撇嘴,又说道:“那我要亲你一下!”

还未等我开口,他就已经吻了上来,唇齿交缠,俱是绵绵情意。

我的手刚要推开他,脑中却忽然想起他为我受的伤,脖子上的几条血痕好几日才消,我每每看见都是心疼,他昨夜滴在我手上的泪,滚烫得似要烧掉我一层皮,我又想起他对我说的此生非我不要,还想起刚刚的红叶笺上的情诗:

只缘感君一回顾,使我思君朝与暮。

不过一句话,却只有一个‘君’字写得方正得体,一笔呵成,其他字却写得歪歪扭扭,但也看得出来一笔一划皆用心不已,仿若稚童初次练字。

他的字哪有朱大人说得这么难看……

我无声地笑了笑,仰起了头,没有推开他。

这傻子。

只缘感君一回顾,使我思君朝与暮。《古相思曲》 汉?无名氏

第21章 遇刺受伤

在戳破窗户纸前,我便视陈瑜为知己,我们二人年纪相仿,志趣相投,在一起便有说不完的话。

后来关系生了变,知己这一身份却是怎么也变不了的。

他有时翻窗,有时进门,总之夜里来我府上也来过多次,他待的时间不长,仿佛只是看一看我,说一会话,又走了。

我感叹他精力真是旺盛,虽然他待得不久,但每日朝会后我都累得要死,他却精神抖擞,每夜见他,都是开心模样,仿若从来不累。

我问他翻墙会不会太辛苦。

他严肃地看我,道:“不辛苦。”过了会又补充一句,“我身体不虚,当真不累。”

莫名其妙……谁问他虚不虚了?

他看着我,又忽然凑过来,说道:“我知道你把窗户改大了……”他笑得得意,“我一摸就知道,就像我一摸就知道你长了多少肉……啊……”

我将他头推开。

不过时日一天天过去,我也渐渐习惯了他忽然出现在我房里。

不久之后,便是年祭。

每年的年祭是大事,圣上都要去山寺上跪拜神灵,祈祷来年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去年圣上下山时崴了脚,整个人躺了好几天才缓过来,我还以为从此以后不再办了,结果礼部的人唾沫横飞,说旧俗不可废,一长串地,说得圣上脸都黑了,最后也没废了这礼。